起初宴席进行的很顺利,大人物们有大人物们的话题,普通宾客也有普通宾客的喝法。
这种大型宴会的好处,那便是场地够大,大到彼此都有舒适的距离。有心往上攀附的,亦可主动离席去寻敬酒的机会;无心社交者,自酌自饮,独怡歌舞明月,除非已有在外名声,会被其他大人物主动来提及,若不然,便是白蹭了一顿王府美酒。
“兄长,发生何事?是我刚才吐了吗?难不成,还吐在楚王身上了?”
周坦看着安静的大殿,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
徐罕想哭也不是,想笑也不是。
一旁,崔旦、诸葛礼等人无不神色堪忧,仿若正陷入一场大劫难之中。
“你看看那是谁?”
徐罕小着声音提示道。
周坦顺着提示望去,只见正殿内,稍微居中排后的席位上,正坐着李干。
“李文录?他怎么来了?”
周坦有些惊讶,但更多的还是不屑。
();() 这楚王夜宴所邀请的宾客,多少得有所建树,再不济也需是有一技之长,这李干一个校尉府的听任,前不久还企图构陷官牛失数的罪名于度支衙,如今案件得以澄清,其应该被反证为更无能才是,有何资格入今晚的宴?
要说因为李干是校尉府的人,撞见了度支衙的吏掾在备战时期外出饮酒,这也不至于引得大家心惊胆战。
毕竟校尉府同样是在备战期间,他李干擅自外出,真要说将出去,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再者,楚王夜宴,连都督府、刺史府、郡府及县府都来了不少幕僚官佐,若从严追究,大家都不得好结果。相反,正因为赴宴官吏多了,反证了法不责众,彼此更应心照不宣。
前线虽是紧张,但至今仍未开战,恰逢中秋佳节,开個小差并无大过。
“他是跟庐江主记史邓勘邓起元来的。邓主记近日到扬州都督府办事,是顺道来参加了今日中秋宴的。李文录与他,二人都是六安同乡。”
徐罕低声介绍了一下,他说话的速度很快,似乎后面还有更重要的事在等着。
郡太守门下五吏之一的主记史,这李文录看来又攀附上了一位上官。
门下五吏,是汉朝公、卿和州、郡、县所属五位执掌具体公务的属官,分别是贼曹、督盗贼、功曹、主簿、主记五吏。
《后汉书·舆服上》:“置门下五吏,贼曹、督盗贼、功曹,三车导,皆带剑;主簿、主记,两车为从。”
主簿与长史都属于官署幕僚长,其职责几乎一致,乃官府文职之首。
如若严格区分,地方的“长史”
是州郡府的副职,一般主军事;中央的“长史”
统筹处理主官一切事务。“主簿”
则管文书和主官近事。
不过东汉至今,许多属吏职与权早已脱钩,惯例上,府内设主簿则不设长史,反之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