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栀小脸涨得通红,眼疾手快地从兜里掏出揣了很久的糖糍粑粑。就刚才在步行街逛的时候,钟栀看到这个红糖浆的糖糍粑粑没忍住馋,买了两个。塑料袋一包装在口袋里本来想带回去当宵夜的,现在立马贡献出来:“吃这个吃这个!我一直捂着,还是热的。”
周沢狐疑地看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被袋子包着软趴趴的,像两坨捏毁了的橡皮泥。
钟栀低头一看,也有点尴尬。她可以指天誓,刚才买的时候还很好看。放口袋里一团,就变成这幅死样子。按周沢挑剔的脾气,肯定是不会吃的。
摸了摸鼻子,钟栀又想收回来了:“这个是红糖糍粑,很好吃的。”
周沢嫌弃地接过来,在钟栀心虚的视线中撕了包装袋。
咬一口,甜丝丝的红糖和糯米的味道充斥口腔,简单纯朴的甜和香。周沢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钟栀眨了眨眼睛,瞥着他一动一动的嘴角。
周沢的吃相是很好的,斯文又好看。钟栀闻到淡淡的甜味儿,心里有点痛:“好吃吗?”
周沢瞥了她一眼,然后一大口咬下去,就剩个粑粑边边。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周沢眼睛里闪烁着光彩。钟栀默默移开目光不去看他的眼睛。周沢却说:“你想吃啊?”
钟栀:“……”
这个明明是她的夜宵,白眼狼!
两个红糖糍粑根本不够一个高大少年一顿饭。吃了只会觉得更饿。但钟栀是死活都不会离开她的阵地的,不然她坚守了一个多小时还有什么意义。周沢也犟,钟栀不陪他去,他就宁愿饿着跟她拉扯。苏清嘉拿着甜筒过来,看到周沢脸上的笑容就没了。
两个男生对视一眼,苏清嘉将甜筒递给钟栀:“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买了草莓的。”
钟栀觉得只要是甜筒,不管什么味道都好吃。高兴的接过来,说了句谢谢。刚才还笑眯眯的周沢突然就冷下脸。他眼尾轻佻地挑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钟栀。
钟栀被他盯得头皮麻,战战兢兢地舔了一口甜筒。
周沢忽然一把握住钟栀的手腕,太用力,甜筒没抓稳。一个哆嗦掉地上,钟栀瞪大了眼睛。苏清嘉脾气也上来了,拦在周沢身前。但是他不像周沢,隔三差五打篮球。身形单薄,被周沢一撞就撞到一边去。钟栀被周沢硬拖着拽出了人群。
钟栀大多数时候脾气很好的,但不代表她没有脾气。周沢总是这样,总是以自我为中心,什么都得以他的意愿为重。苏清嘉送她的甜筒她才吃一口,奶香味很浓很好吃,那么多掉地上,钟栀忽然就火了。
凭什么啊!到底凭什么!
她安安静静看个烟花都不可以吗!
她扭着胳膊,不管周围是不是很多人看,就是要甩开他的辖制:“你放开我,叫你放开!要吃饭你自己去,别拉上我!周沢你到底要干什么,各自跟各自的朋友玩不好吗?非得拉我做什么!”
周沢也火了:“只有苏清嘉是你朋友,我不是吗?”
钟栀噎住。
……是朋友没错。‘可你不是跟女朋友约会吗?’这个话钟栀差点脱口而出。但是她忍住了没说,也说不出口。说出来就好像她很酸一样,她酸什么,她早就决定不喜欢他了。
“都是朋友,你对苏清嘉比对我好,”
周沢眉宇中都是戾气,指责她,“你对我不公平。”
钟栀一下就被这话给点炸了。
这个人没有心,真的没有心。他的眼睛里是不是看不到别人的努力。钟栀也冷下脸,硬邦邦的说:“对,因为有知心朋友和普通朋友,苏清嘉是知心朋友,他不一样。”
“他不一样?”
周沢的表情冷冽的可怕,眼睛里都是利光,“所以我是普通朋友?”
钟栀看到他气得脸青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然后就感觉握着她手腕的手猛地一使劲,她就跟个被扯住线的风筝一样扑到周沢的怀里。周沢弯腰捧住她的脸,低头就吻了上来。钟栀都傻了,耳边砰砰砰的烟花炸开,一瞬间广场上亮如白昼。
钟栀看到他颤抖的眼睫,像振翅欲飞的蝴蝶一样合上。
周沢接吻不是不闭眼睛吗?
不知怎么,钟栀的脑海中忽然闪现了那天十月樱林中看到的画面。周沢睁着眼睛嘲讽地看着亲吻他的少女,仿佛在欣赏一出好戏。
那个画面与眼前的脸重叠,钟栀还没回神,已经一巴掌扇上去。
啪地一声响,震惊了两个人。周沢倏地睁开了眼睛,那双漂亮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钟栀。钟栀下意识地伸手一推,掉头就跑。
周沢长腿长胳膊,她哪里跑得过,几大步就被他抓住了。
他死死握着她的手腕,用力得钟栀感觉麻了。脸阴沉得可怕。天空的烟花还在绽放,一大圈一大圈地在天空绽开。钟栀拗也拗不过,跑也跑不掉,就被他拖到了一边的巷子里。按在了墙上。钟栀吓死了,真的吓死了。她没想到自己这一巴掌会扇出去,现在后悔也来不及。
周沢长腿横在钟栀的身前,抵着。另一只手伸进口袋,黑着脸掏。
钟栀差点都以为他要掏小刀了。忽然手被手举起来。然后就感觉一个冰凉的东西被戴在了她的手腕上,她傻了,愣愣地看着。
“圣诞礼物。”
周沢逆着光,轮廓清冽,“你敢摘下来,我就把你自行车龙头给卸了。”
钟栀愣愣地看着他,又看了看手腕。
一条很细的金属链子。黑暗中看不清什么颜色,但是烟花偶尔的亮起能借光看得很亮。钟栀吞了口口水,忽然感觉不远处人潮的声音都远去了,就剩下两人的心跳。
周沢松开了她,稍微站远一点距离。摸了摸有点疼的脸,昂起了下巴:“我不要当普通朋友。你敢让我当普通朋友,我不仅卸你自行车龙头。我天天去扎你轮胎。”
钟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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