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1
谭市,春。
南方近日梅雨季节,雨一下就大半个月、一个月的,让人无端心情都有些烦闷。
病房里的青年都是被窗外雨水敲击树叶和窗柩的声音吵醒的。
他微微拧眉,睁开眼后偏头看着没拉好的窗帘,轻呼了口气的同时,身边也响起低沉的男声“不舒服”
他又偏头回去,就见对方已然按下了护士呼叫铃。
于是嗓子里的话干脆咽了回去,转而变成了不客气的一句“有点吵伤口疼。”
方识确定自己没有出什么声音,只不过是坐在他床边一直看着他罢了,总不能是自己的心跳声吵到了他。
所以他看看窗外,声音低低的,放得很轻,因此那天生冷淡的嗓音都无端温柔了起来“这边最近雨多,等过几天你好点了可以移动了,我们回旧江,就好些了。”
青年动了动眼睫,刚想问什么,那边护士就推门而入了“怎么了吗”
“他说伤口疼。”
方识淡淡“不能开止痛药吗”
这人大概天生就是领导者,一句问话出口,都像是命令和指挥。
护士心里叫苦,不知道第多少遍轻声细语地和他解释。
“夏先生之前用了不少止痛药了,不能再用了,对他神经不好。”
她小心地夹带了句“方先生您带来的医生也跟您说过吧”
确实说过。
方识垂眼。
被唤作“夏先生”
的青年将他的沉默和对他的心疼全部收入眼底,眼睫微动,却没有说话,思绪不由飘远。
他失忆了。
一场车祸。据说是他在雨夜的山路上,没留神撞上了栏杆,得亏不到二十分钟就被后面来的车现了。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被送了急诊,伤得有点严重,脚踝那一块也骨折了,跟腱严重断裂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快跑了。
他还撞到了头,有些轻微脑震荡,身上还有一些已经结痂了的擦伤。
关键是现他的那辆车没有他任何的身份信息,他没有带身份证、手机,那辆车是他租的,但车牌是别人的走灰色渠道买的。
查到对方身上,最后是警察抓了个卖车牌的,判了他非法经营罪。
但关于他是谁,难点又来了。
不过也就是在他入院后的第二天、醒来的第一天,方识来了。
方识是旧江的巨头。
旧江那种地方,流传得最广的话就是随便掉下一个花盆都能砸死一个百万富翁。能够在那儿占据“富”
,垄断旧江的市场,足以窥见方家、方识的厉害。
他说青年叫夏识意。
但并没有详细与他们说他和夏识意的关系。
他像是有备而来,带来了最好的医生,迅替换掉了夏识意身边所有的主治医护,他们院长自然没有一句话说,还帮忙把夏识意换到了最好的单人病房。
夏识意精力不够,醒来的第一天只听了句自己叫夏识意,就又睡了一天多。
睁眼醒来时,就见方识让人送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