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起,星月明。
宋羊洗漱后,坐在灯下把玩那颗金花生。
这颗金花生的做工分外巧妙,上头的纹路栩栩如生,用力一捏,竟然可以捏开外壳。里头躺着两颗圆溜溜的金珠,珠子上还刻着字,一颗写着“多子”
,一颗写着“多福”
。花生外壳就是迷你的小盒子,扣上时还会出咔哒一声。
“咔哒,咔哒,咔哒。”
宋羊反反复复捏开、再扣上。
“在做什么?”
洗漱完的程锋来到宋羊身后。
“你看,金花生。”
程锋接过来一看,“哪儿来的。”
“徐老太太给我的。”
“嗯?”
宋羊就给他讲了花园里遇到的事。
“做工很巧,似乎有些年头了。”
程锋接过来看了看,又还给他。
“老太太糊涂了,这个不便宜吧?”
“大概值——一百两吧。”
宋羊看着掌心里的金花生,“徐家人对老太太一点儿都不好,特别粗鲁,而且老太太身上有味儿——你懂我的意思吗,年纪大了,大小便不能自理,她还痴呆,根本没法自己换衣服,说明下人根本不管她是拉是撒,你说徐巧知不知道啊,那可是他的母亲啊。”
宋羊撇着嘴,看到程锋朝他伸出手,这次他没有抗拒也没有难为情,坐到程锋怀里寻求安全感。
程锋抱着他,用手在宋羊后背轻拍,感受着他的低落,温柔地问:“徐老太君让你想到家人了?”
“……不是家人,就以前一个邻居家的奶奶,老年痴呆后走丢了,蛮心酸的。”
那是宋羊大二那年寒假的事,宋羊当时还跟着出去寻找,但没找到,一周后传来老太太在野地里冻死的消息。
“我以后要是痴呆了,你可得把我栓屋里啊。”
“净说胡话。羊哥儿这么聪明,怎么会痴傻呢。”
“万一呢?”
宋羊仰头看他。
“万一你痴傻了,我也不能天天把你栓起来啊,我带你出去玩,春天玩泥巴,夏天去采藕,秋天呢,摘果子吧,冬天就堆雪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