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不敢马虎,本来还想着要使出灵犀一指去夹,却眼尖地看到那金针泛着青光,显然是淬了毒,他立刻收回了跃跃欲试的手指,身体灵活地开始躲避起来。然而没什么用,那金针就像是锁定了他一样,任他怎么逃窜都如影随形,最后还是非要嘴贱一下的陆小凤开口大声求饶,林莱才收回了金针。
陆小凤这才小心翼翼地钻进了亭子中,还和一直没有为他求过情的花满楼有声无力地打了个招呼。
花满楼还是有些朋友爱的,这不就送了杯茶给陆小凤。
陆小凤灌了大半杯才放下,觑着林莱的脸色道:“我是没想到如今轻鸿兄被别人这样喊,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说到底你是名副其实的啊,有什么好过意不去的?”
“你是故意的。”
林莱还是有一点点羞耻心的,尽管现在已经看不太出来了,“再说我脸皮薄,不行吗?”
她说着手上利光闪过。
陆小凤赶紧铿锵有力地说道:“行!非常行!”
他就没再太岁头上动土了。
三人说会儿闲话后,陆小凤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止不住好奇地问道:“我听说轻鸿兄你救了‘厉鬼’厉槐?”
听这名号,就知道这厉槐不是什么好人了。事实上确实如此,这“厉鬼”
厉槐的罪行罄竹难书,六扇门的通缉榜上第一个就是他。
林莱点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
陆小凤继续说道:“那你都对他做了什么,他被六扇门缉捕归案后,都没用六扇门大刑伺候,他就什么都招了。蒋龙还说但凡谁提到你的名字,厉槐就直打哆嗦。要不是他们真确定那就是‘厉鬼’厉槐本人,他们都要以为自己抓回来的是个假的了。”
林莱摆摆手:“怎么可能,我是确定了他是厉槐本人,才叫人喊了蒋龙他们来的。”
林莱又拧起了眉道:“等一下,你说他现在听到我的名字就惶恐不已,那他未免太忘恩负义了吧。我可是和施前辈、郑前辈花了好大功夫,才把他缝好的,那细密的针脚,就是杭州府最好的绣娘看了,都挑不出任何不好来。”
陆小凤:“……”
陆小凤不由得转头去看花满楼,希望他能针对这段听起来悚然惊人的话说点什么。
花满楼开了口:“林先生是在他被手下人送来时,就知道他乃‘厉鬼’厉槐了吧?”
林莱点点头。
陆小凤说道:“那你干嘛还费心思救他?”
“我是大夫啊。”
林莱解释道,“何况厉槐可是将他的全部身家,都当做诊金付给了我,我就更没道理不答应了。”
陆小凤错愕道:“怎么可能?那家伙可是个貔貅,只进不出的。轻鸿兄你到底做了什么啊?”
花满楼附和道:“我也很好奇。”
“唔,难道是我和施前辈、郑前辈讨论给人换上狼的心狗的肺是否可行,被他听到了?要不然,就是给他缝好肚子后,开玩笑地说把针和钳子留在他肚子里了?我本来想着要真是这样的话,我就试着用磁石,隔着肚皮把针和钳子吸出来的。”
林莱困惑道,“不会吧,他难道就这样被吓到啦?那他的胆子不大啊,亏他还叫厉鬼呢。”
——林莱当然是揣着明白当糊涂啦。她作为一个大夫,既然开膛破肚的厉槐被他的手下送到了她的医馆来,她乐意救他归乐意救他,可不代表她就像救治其他病人一样,还要确保他心灵不受侵害,否则又如何对得起那些被他戕害过的无辜之人呢。所以,她就稍微迫害了下厉槐。把针和钳子留在他肚子里,这确实是玩笑话,她可还没那么没有职业操守,就是吓一吓他而已。而等到她不再是个大夫后,她就是一个有良心的人,当然不会放任厉槐出去继续为非作歹了。废了他的武功,再把他交给六扇门,想来不仅六扇门会好好对待他,厉槐的那些仇人们听说这件事后,也会趁他病要他命的。
陆小凤:“……”
花满楼是个善良的人,所以在琢磨了林莱这段话后,很善良地说道:“这应当是他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有了些许悔过之意的缘故吧。”
陆小凤扼腕叹息道:“花满楼你还是学会睁眼说瞎话了。”
花满楼:“咳。”
林莱似笑非笑:“所以花满楼你先前才会说想念风趣幽默、潇洒随性、慧眼如炬的陆小凤啊。我说呢,原来竟是这样。”
陆小凤赶紧道:“不不不,花满楼这次说的是大实话。”
林莱没听到这句话一样,对着被迫夹在两人中间的花满楼说:“花满楼,我觉得时辰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花满楼笑着说:“好。”
陆小凤跟着站了起来,好奇道:“你们要干嘛去?”
林莱假假地抱怨道:“天气还不热啊,怎么已经开始有蚊子了?”
陆小凤:“……”
他干脆破罐子破摔地嗡嗡嗡起来,这样脸皮厚,林莱和花满楼还能怎样,只能为了换取耳边清净,让他跟过来了。
林莱和花满楼是打算去老夏家的,林莱先前治好了他妻子的产后病。当时老夏实在是无力支付诊金,林莱就没勉强,只听说他妻子夏嫂是从北边嫁过来的,做得一手好烧猪头。林莱便说等夏嫂好了,让她做一顿烧猪头肉,给她做诊金便是了。
至于为何要拉上花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