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拽下马车,彪子随着棺材重重着地,差不点把他晚上吃的高粮米饭震出来。
这他妈是什么买家呀,好好的一口棺材,硬生生从马车上拽到地上,多亏这口棺材用的是好木料,换成别的薄板子,就这么一下子,就能把棺材摔散架子了。
彪子在有限的范围内,晃动一下胳膊腿,做好了随时站起来,举枪射击的准备。
猛然,棺材又忽悠一下,被人拖拽出几米,随即,“咕咚”
一声,又重重地摔了下去。
彪子在棺材里,被这一下子摔得头晕目眩。
他稳住神儿,静静等待打开棺材盖那一刻。
棺材盖上,传来“哗哗”
声,紧接着,便是重物砸在棺材盖的闷响,这声音越来越快,最后竟然变成了“稀里哗啦”
声,渐渐地,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我操!
彪子突然醒悟了,这是土埋棺材的声音,他和棺材一起被埋了起来。
怎么会是这样?
彪子用力踹了几脚,棺材没有任何反应。他翻过身,用背顶住棺材盖,闷住一口气,用力扛了一下。
棺材盖有了点反应,说明棺材盖没被钉死,让彪子看到了希望。
他这时候觉醒了。
人家已经现他藏在棺材里,不动声色的把他拉走了。
他们甚至故意没有钉死棺材盖,谨防被彪子及早觉,做出反应,引来麻烦。
彪子凭借一己之力,用后背顶住棺材盖,稍稍向一旁扭了一下,然后他把嘴送到棺材与棺材盖的缝隙处,轻轻呼吸一下,还好,他吸到了新鲜空气。
他重新躺下来,静静地等待着,等待上面的人离去,他才能展开自救。
地面上的人行事也很匆忙,可能是做贼心虚,怕被人现的缘故。不大会儿工夫,四周便是死一般的宁静。
彪子再次翻过身,背顶棺材盖。这次,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棺材盖纹丝不动。
坏了!
彪子瞬间冒出一身的冷汗。
他凭经验判断,这口棺材埋得很深,仅凭他的力气,很难挪开棺材盖。他试探着把手从缝隙处伸出去,摸到了冰冷的泥土块。
他眼前一亮,终于看到了生的希望。
东北的腊月天,不管你有多大的力气,能在冰冻的土地上,挖出一个坑,不仅要耗费相当大的力气,还要凭借一股巧劲才行。
所谓的巧劲,就是用钳子打眼,然后整块往下砸。这样挖出来的土,往往都是块状。再把这些土块回填进去,土块间的缝隙,就有足够的空气在流通,也给彪子提供了充足的氧气。
若是换了其它季节,人家把棺材填上半米的土,就会导致棺材密不透气,就会要了彪子的性命。
彪子不幸中的万幸,在腊月天被活埋。
他把手伸出棺材,试探着拨动外面的土块,有一部分小土块“哗啦啦”
流淌进棺材里。他把土块拨到身后,再次去拨外面的土块。
就这样,他不知用了多长时间,终于把整口棺材,装了近一半的土块。
不能再拨拉了,再扒拉下去,棺材里装满了土块,他又被埋上了。
他勉强弓起腰,要用力顶开棺材盖,可惜偌大的一口棺材,仅被他拨开一个洞,能有空气进来就不错了,他想把棺材盖顶开的愿望破灭了。
他蜷曲在棺材里,侧耳听外面的动静,期盼有人打此路过,他出呼救声,从而得到解救。
彪子就这么蜷曲在棺材里,恨不得把耳朵揪长了,伸到外面去,周围始终鸦雀无声。
娘的了,这样下去,还不把老子渴死饿死呀。
彪子有些心慌了。
黄墨轩下班回到家里,喝了半斤老白干,躺在沙上听电台广播,听着听着,感到有些困倦,他站起身,抻了一个懒腰,准备上楼回卧室睡觉。
“当家的,跟你打听点事。”
黄墨轩的夫人,神秘兮兮从楼上下来,伏在黄墨轩耳边低语道:“你们局新来那个山东人,多大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