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弘晈离去,弘晳依旧去见了纤袅。纤袅正在绣一个荷包,上面是几枝傲雪凌霜的红梅。
“给我看看。”
弘晳见了马上就要抢过。
“还没绣完呢!绣完了再给你。”
纤袅笑道,“你喜欢什么香味?到时候我给你装进去。”
“我最喜欢你身上的香味!”
弘晳笑着就凑近她的脖子闻了闻。
“好了,别逗我,一会儿绣错了……嘶……”
纤袅正在与弘晳打趣,忽然针扎在手指上,一颗鲜红的血珠沁出来。
“疼不疼?”
弘晳连忙握住她的手,“别绣了,伤了可不好。”
“一点儿小伤,哪有女子没有挨过针刺的?”
纤袅笑着转移话题,“我还会弹琴呢,你要听吗?”
“正好我书房里有一架古琴。”
弘晳笑道,“随我来。”
跟随着弘晳来到书房,见一古琴摆放在案上。纤袅很是欣喜,听听音色后,便弹奏一曲《梅花三弄》。
“古人云:梅为花之最清,琴为声之最清
,以最清之声写最清之物,宜其有凌霜音韵也。审音者在听之,其恍然身游水部之东阁,处士之孤山也哉。”
弘晳笑道,“又云:从容和顺,为天地之正音;而仙风和畅,万卉敷荣,隐隐现于指下。但新声奇变,稍近时俗,然恬静幽清亦古曲也。”
“梅花之国色不逊于牡丹,虽不是倾国倾城,但是确实真正的傲骨。”
纤袅笑道,“唯有梅花之于四君子,傲雪凌霜,缕缕幽香。兰花虽美,却不易成活;竹子四季都见,然而一开花,便要凋零;菊花也是美丽,然而……不如梅花典雅。梅花随手摘一支,插在土里,就会成活。梅花虽然只有冬春才开,但是每一次开放,就是惊艳;其实菊花,春夏秋皆可见,但是冬天傲雪凌霜的却很少。竹子更不必说了,一年四季不过那样,一成不变说好不好,姿态虽美,但是姿态一旦改变,命不久矣……故我更爱梅花。”
“果真是愁梅仙子,独爱自己。”
弘晳笑道。
“你又打趣我!”
纤袅脸红,“我只是说明我的看法而已……你……你就这样欺负我!古琴曲有《梅花三弄》,我可没听过什么兰花竹子菊花的曲子!”
“我可要好好呵护你的玉指。”
弘晳握住纤袅的手,“想必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琴棋书画倒是都会,但是我独爱弹琴。”
纤袅笑道,“刘梦得不是也说过‘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既然如此,陋室不陋,自然需要弹琴的闲情雅致。”
纤袅轻轻一笑,“琴棋书画,梅兰竹菊,不都是雅士追求吗?”
“我也追求。”
弘晳笑道,“明明还是秋天,为什么我闻到了梅花的香气?”
“你又打趣我!”
纤袅笑道。
“当年答应你让莞儿回到你身边,也许今年就可以。”
弘晳道,“今年,你可愿意嫁我?”
“嫁你作何?”
纤袅笑道,“听说女子若是嫁了两个男人,死后会被锯成两半的。更何况,我有子女,总不可能带着他们改嫁吧?我又舍不得他们,更不可能嫁你了!你自己做白日梦就行,梦里什么都有!”
“你别不信,我当真可以娶了你!”
弘晳一本正经道,“你可以带着你的儿女改嫁,我把他们当亲生的……”
“改嫁?你以为那么容易?”
纤袅嗔道,“我可不嫁你,和亲王对我挺好的。总有一天……我还是要与你断绝关系。”
纤袅叹了一口气。
“说实话,你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他?”
弘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