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叶汝真震惊,“怀英连门都不出,怎么可能害死人?”
风承熙瞧她要冲上前去,一把拉住她,命郑硕去打听详情。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人们议论纷纷,郑硕很快便带回了消息。
死者名叫王阿福,是宁氏铺子里的织工。
织工多为女子,这王阿福却比一般女子还要手巧些,是宁氏铺子里最好的织工之一。
自从宁氏铺子关了门,曹氏便派人来锦州招织工,意欲将宁氏的人全盘接收。
但一部分人觉得江州太远,不愿离开家人,另一部分则一心想等着宁氏重开铺子,所以最终只有一小部分人跟去了江州。
这王阿福便是等着宁氏重开铺子的一员。
王阿福吃的是精致活计的饭,家里挑水砍柴等差事皆干不大来,妻子刘氏任劳任怨,一面照顾三岁的儿子,一面照顾闲在家里的王阿福,十分辛苦。
家里总没办法靠一个女人撑下来,王阿福便同其他工友去萧家讨工钱。
结果工钱没讨到,反被萧家的府兵打了顿,勉强回到家里,没两天便一命呜呼了。
叶汝真算了算日子,王阿福挨打就是她和风承熙去萧家那一日。
“萧将军军令如山,杨叔他们根本就没有出门,怎么可能打人?”
叶汝真急道,“这里头定然有什么误会。”
“莫急。”
风承熙道,“跟上去,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队伍逶迤过长街,尾随的百姓越来越多。
青天白日,没有活计能出来的,多半都是些闲汉或是大爷大妈,一面跟着看热闹,一面嚼起萧家与宁氏的舌根。
“那宁氏生的就是一脸刻薄相,难怪克夫。”
“还克子呐,听说萧家那根独苗是个病秧子。”
“咦,我就说嘛,祖父是将军,怎么孙子不从军,反倒织起布来了?”
“织布也罢了,娘母子两个一起赚黑心钱,不让旁人做生意,定要借着裙带关系把自己家布匹当贡品,偏偏品相不好给官府打回来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当真是不要脸。”
“不要脸也没什么,这下可是闹出人命了,啧啧,了不得。”
叶汝真实在听不下去,待要开口,风承熙扯了扯她的衣袖。
“现在不是出头的时候。”
风承熙低声道。
两人就在人流中,离得极近,郑硕带着随从散开来隐隐呈包围之势,把两人护在里面。
自从那日分房之后,两人之间便有意无意地保持着距离,这段时间以来,还是第一次靠这么近。
他的气息拂过叶汝真的耳尖,叶汝真扭头望向他,看着他眸子深沉,神情冷静,不由也跟着慢慢镇定下来。
确实,现在出头,顶多是跟这些碎嘴的家伙们吵一架,没有意义。
队伍在萧府门前停下。
棺木落在地上,出沉闷的一声响。
刘氏扑到棺木上,厉声痛嚎:“孩子他爹,你睁开眼睛瞧瞧,害死你的人就在里面,你在天有灵,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不得好死!”
她身后的人们跟着大喊:“血债血偿!杀人凶手,不得好死!”
孩子小,也不知是真伤心,还是被这架势吓的,偎在母亲身边放声大哭。
一时间,哭声凄惨,喊声动天。
萧府大门紧闭,没有一丝反应。
原本只是观望的路人也开始指指点点了:
“已经躲了好几个月了,怎么出了人命还躲在里面?”
“哎呀,现在这么多人,他们当然不开门。回头等咱们落单了,会不会也跟王阿福一样挨打呀?”
叶汝真也着急,萧怀英也好,杨劲也好,萧家好歹派个人出面说句话,这么关起门来,人虽然闹不到里面,脏水可是泼了一盆又一盆。
“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帮一帮怀英?”
叶汝真看着越来越多的百姓,焦急问风承熙,“再这样下去整个锦州城的人都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