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位同学问到,“夏先生,为啥我们是辛字二号院啊?”
“这个嘛,每个院的学生出身、才学、背景都不一样的。”
夏先生尴尬一笑“像是甲字一号的学生,家父都是在朝的一二品大员的嫡子。甲字二号是在这些大员次子或私生子,以及童试、乡试中高中榜的才子。以此类推,到咱这都是一些小官小吏的子嗣。后面的壬字院一般都是农家学子,癸字院都是经商的子弟。”
众人听罢都一脸沉默。就在此时,从小书院出来一队书生模样的女子。众人惊呼“虽然早听闻姚老先生性格乖张、放荡不羁,办学主张有教无类,广收书香世家的女士子。但谁也想不到这些女士子居然和男子一同上课!”
“众人稍安勿躁,听我讲解。”
夏先生微笑着慢慢讲到,“男女只在学习礼、乐、书以及《论语》《诗经》时在同一教室学习。大家放心教室中间有道屏风将男女隔开互不打扰。其他时间,女子会在别院学习女工,大家完全见不到的。”
夏先生继续说着“大家别傻站着了,都进来,我给你们分配宿舍和学长。分配完后,大家跟随学长去自己的宿舍把行李放下,把衣服换好,晚上酉时到食堂集合。”
大家开始乱糟糟地闲聊等待分配,不多时夏先生领着一位黑大个来到了张禄他们面前。这个黑大个长的四方脸,青虚虚的络腮胡,身上的白衣与肤色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但气质上又看起来有一丝腼腆,给人一种奇怪的反差感。
“张禄、隋复钦、田二川、王安世。这是你们今后的学长。”
夏先生拉着他说到。
“学生孟绣绣,南夷西河人士。见过各位师弟”
眼前这位五大三粗的黑大个做了个揖用最雄厚的嗓子说出来那个最反差的名字。在场的诸位先是一愣,再然后是憋笑。大家一边憋笑一边从嘴里挤出自我介绍:
“学生张禄。。。。咯咯。。。。南夷咯咯咯。。。。金川卫人士咯咯咯。。。。拜见学长咯咯咯咯。。。。。”
“学生隋复钦,南夷金阳人士噗。。。咯咯咯咯。。。。。拜见学长噗。。。。。”
“学生噗。。。。田二川,北夷州东阳人士,噗。。。。。咯咯咯咯。。。。拜见学长”
“学生王安世,北夷桑海人士。噗。。。。。哈哈哈哈哈。。。。。”
“咳咳,大家注意!别乐了!”
夏先生严肃的说“孟绣绣,你带大家回宿舍。顺便跟他们唠唠家常。我去分配其他学生了。”
“学生知道了,先生慢走。”
随后,孟绣绣带领几人来到后院,上了三楼,打开房门。几人见房中南侧一排书桌,北侧则是通铺大炕。屋内陈设虽然简单但还算干净。
“你们把铺位分一下,然后换上你们在山门前领到的新衣,从现在开始直到你们离开书院,大家都要统一装扮。这样书院既好管理又代表了你们的身份。”
几人开始七手八脚地分床位换衣服。单说这衣服,书院用料极其考究,头戴黑缎四方巾,一身白色素袍、宽袖皂缘、外披素纱衣、腰系青丝带、足蹬黑布鞋。这几人一身衣服换完,虽未金榜题名,但脱凡夫之气。
忙完,几人终于坐下来聊些家常。比如,家住哪里,有何亲戚,是否婚配,家中何人当官等等。聊着聊着就提到了孟绣绣这个名字,孟绣绣答到:“家父年少时任北京南镇抚司锦衣卫百户,二十年前因得罪上司,被贬至此。家父远渡重洋,当年来到此地已是身无分文穷困潦倒。幸遇我外祖父,当时住在南夷西河的锦衣卫千户。外祖父欣赏他的能力,便将女儿许配给他,母亲转年便有了身孕。当时我母亲酷爱吃辣,民间常说‘酸儿辣女’。家父以为是女儿,就取名‘绣绣’了。”
说着孟绣绣尴尬地嘿嘿一笑,“谁知我母亲即将临盆之时,佛朗基人勾结当地四大土著部落在南夷边境作乱,家父随军出征自此便再无音信。生下我时才现我是男儿,只能按家父生前遗愿给我取名孟绣绣了。”
几人听后扼腕叹息,对孟绣绣有了一丝同情。这时隋复钦接着说:“那年的叛乱我祖父也带兵出剿过,他老人家说那场叛乱剿灭甚是艰难,据说当年土著装备了大量弗朗机提供的火器,聚众万人。又有佛朗基殖民队几百人携带火炮、军舰助阵。咱们大明损失惨重,多亏当时还任将军的薛总督指挥有方,最后使用火计烧得敌人丢盔弃甲,才保住了这南夷、北夷两省。最后佛朗基的总督遣使议和,杀了叛乱的四个部落的酋长,这才换回如今与咱们大明的通商。”
几个人就这样在屋中聊着,慢慢地天色渐暗。隐隐约约听到书院打更的声音,才现已到酉时。
张禄几人来到食堂,现其他人都到齐了,几人找了个位子坐下来开始吃饭。不一会儿,夏先生站到门口对大家说:“书院规定,大家每月有三日假,男生月初三日,女生月末三日。明日正好是月初的假日,书院所有男生放假三日,大家可以趁着这三天的时间,去山下东南二十里的金川府去游玩,买些日用品”
食堂内的众人听后欢呼雀跃,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一时间毫无读书人的样子。
张禄几人也开始安排自己的行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