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楼痛的几乎抽搐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跪下来,涕泗横流像狗一样伏在宋京绽面前,以求得他片刻的目光停留。
这份迟来的,不敢宣之于口的爱意来的汹涌热烈,将他倒灌倾覆。
他和宋京绽靠的愈近了。
两张同样上乘的脸蛋给人带来的冲击是无限大的,岑楼与时柏那种凤仪秀挺,肃肃寥寥的俊美不同,他五官柔和,眼尾魅惑,瞩目看人时简直能将人溺死在目光中。
宋京绽也迟迟地怔了一瞬。
岑楼没有给他以反应的时间,嗔怪开口:“你答应给我的贝壳还没有送我。”
宋京绽反应过来,他解释:“怎么会,我一直放的很好,就等你来给你的。”
他当即就要给岑楼拿贝壳。
他作势下床的那刻,岑楼一下箍住他的手腕。
宋京绽:“怎么了?”
岑楼不语。
宋京绽看他,视线落到岑楼挟着自己的手掌上,因为动作幅度,宋京绽看见了岑楼不知何时露出的,蒙着纱布的手腕。
——他受伤了。
在他面前表现得云淡风轻的岑楼,见宋京绽发现自己的伤处。破绽百出地拿手掌盖住,垂着低低的眼睫,安慰地说了句:“没事的。”
他看上去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透过包裹住手腕的纱布,鲜血已经微微洇透。
宋京绽果然问他:“你怎么弄的?”
他很紧张,将岑楼的袖口撸起来,让那道伤处暴露在自己眼前。
岑楼惨惨一笑:“没什么,只不过……”
宋京绽定定看着他。
他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岑楼帮他逃出来,时柏这样聪明,就算当即没有反应过来,现在也早该想到。
——这道伤是时柏做的。
不,或许不止如此。
岑楼这么长时间没来,不是有事,他是被困住了手脚,根本来不了。
岑楼很好心地说:“都已经过去了。”
看出宋京绽眼中的压抑和挣扎,他宽慰他:“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了么。”
岑楼是因为他才被时柏报复的,这又怎么会和宋京绽没有关系。
他费尽心机逃出江城,逃离时柏的身边,却并不想牵扯一个这么好的岑楼受到无妄之灾。
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大颗大颗地蓄起眼泪水,又倔强地迟迟不肯砸下来。
岑楼在心里想。
多么美。
他无人可依的时候只能自己扎根飘摇,又坚强,又可爱。
他对谁都善良,因此不知道这世上有人用最歹毒的心肠算计他。
岑楼想,他为什么不争呢。
他九死一生也要来到他身边,他不是为了来跟宋京绽做朋友的。
戚容可以,
时柏也可以。
为什么他不可以。
他比他们在宋京绽心里都有分量,他并不排斥他,不是么?
眼泪水砸在被子上,洇的点点湿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