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上结了一层盈盈白霜,它们错综复杂地凝结出各种奇巧图案,风吹着昏暗朦胧的月光敲响了窗扉,像知更鸟夜半时分的啾咛,君轻醒了。
门口传来清浅的脚步声。
游廊上的灯光撑开了一道门缝,晃眼的白光挤着象牙色的门板与墙壁倾泻进来。
看不真切的光晕中包裹着男人颀长高大的身影。
……蓝浅灰的毛衣、剪裁得体的西装裤、精美昂贵的腕表。那只修长匀称的大手轻轻按下了门边的开关,“啪嗒”
脆响之后,男人俊匹韫玉的五官映入了视野中。
君轻懒散地倚在床头打量他,微微弯曲的长肆意地搁浅在肩头,半晌不知想到了什么趣事,嘴角玩味地勾了那么一下,就问:“那日的赌约,今天应该兑现了,起这么早是已经备好礼物了吗?”
封离闻言好心情没了,示意她看窗外:“……天还没亮。”
所以她问早了。
君轻拢了拢松散的睡衣,似是才反应过来般点点头:“唔,你还有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呢,要是实在想不出,今年的新年礼物不如我替你决定怎么样?”
“不怎样。”
封离说话的时候总喜欢故作冷傲地仰着下巴,他面部线条不似寻常男性的刚毅,稍稍偏向柔和,只在下颌骨处略显棱角,他轻抬手扔过去一个蓝墨盒子:“欠你的。”
那盒子咕噜噜滚到君轻手边,她笑笑摸过来,指腹缓缓摩挲着上面的皮革,还没打开,封离娇矜贵公子似的哼了一声:“新年快乐,爱喜欢不喜欢。”
“你就是这么给人送礼的?”
君轻抬头看他,对方已经先一步转过了身,头顶暖黄色的灯光擦过耳际,冒出点红。
“死女人,收个礼还这么多要求。”
他几不可闻地嘀咕起来。
君轻眉峰略微向上扬了扬,不禁低笑出声,她指尖抵住盒子上精巧的开关,紫金色的流苏手链规整地躺在烟灰绒布上。
………末端还吊着一个铃铛。
“……”
君轻默了一会儿,慢条斯理地拿起来佩戴上手腕,忽问:“上次的事还气着呢?”
封离说没有,但表情可不是那么回事,从君轻这个角度能看见男人精瘦的腰身轻轻拧了那么一下。
但其实封离只是很随意地挺了挺脊背,调整一下姿势,可在身后女人的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礼物我收下了。”
君轻说:“过来我看看气成什么样了。”
封离舌尖抵着粉嫩的腮帮子,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格,也就见好就收地舔了舔唇转过身,还没定睛,眼前就是一花,君轻那张脸在瞳孔中急剧放大,景色变换间周围渐渐化为一片漆黑。
黑暗中,他看见刚刚才送给女人的流苏手链泛着紫光,清脆的铃铛声缭绕在耳边,君轻的脸被光束照得明暗不定,她说:“这场游戏是你要玩的,离离要愿赌服输哦。”
三千位面的事情结束后,他好好的九重天不待,那日真是脑袋长草了才心血来潮,偏要两人抹掉记忆再去凡尘走一遭,他就不信了,这辈子在床上就翻不了身了。
“……东西不是给你了吗?”
封离撑了撑身体,双手试着掀开被褥,却听她问:“不甘心?”
“……”
“那你就不甘心吧。”
封离:“……”
(2o21跨年快乐,先到这吧,下文有时间再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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