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郡王妃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也不知公主来了多久,听了多少……
李康宁挑眉,好整以暇问:“这位是?”
“回公主殿下,臣妇是临淄郡王之妻柳氏。”
临淄郡王妃脸色阵红阵白。
她自恃是宗室长辈,又是当今太子妃的伯祖母,以为公主会给她几分薄面。
谁成想,公主连她是何人都不知。
“噢,原来是临淄郡王妃。”
李康宁也懒得费心思去计算这是自家的什么亲戚了。
“三书六礼确实走了一半,但本公主仍旧下嫁淮安侯府,怎么就失了礼数呢?”
临淄郡王妃尴尬讪笑,脸上的纹路尽显。
“公主恕罪,臣妇是一时猪油蒙了心才出言不逊的。
“臣妇知错了,还请公主不要放在心上。”
李康宁也没得理不饶人。
她决定要换驸马之时就猜到会有这么些事的——
那日在千顷湖长堤上。
高大挺拔的男人耳根子红透了,“公主殿下若再择选新婿,可否考虑考虑微臣?”
许是千顷湖面的芙蕖格外美丽娇柔,许是那日吹拂的清风格外宜人舒适。
李康宁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应下了。
男人先是不可置信,愣了好一会儿。
“当真?”
他的眸中光彩熠熠,喜色显露无遗。
顿了顿,他意识到自己太过忘形了。
“微臣绝不会做任何背叛公主的事。”
他认真强调,神色恳切。
李康宁看着他,忽地忆起一年多前就开始建造的公主府。
她与淮安侯世子定婚,公主府选址自然就在淮安侯府东侧,甚至还与侯府打通了几道门。
父皇母后疼爱她,修造府邸的规格远超寻常的公主府。
雕梁绣柱,碧瓦朱甍。
还将她在京城皇宫和热河行宫的两处住所都一一复刻建造了出来。
当时甚至还有言官委婉进谏,称公主府过度奢华了。
如今她与裴禹瑾退婚,公主府自然也就荒废了。
可,若是她将驸马换成同是淮安侯府公子的裴翊之呢?
她知晓裴翊之大概一年后就会捐躯疆场,但是当寡妇岂不更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