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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南滇国朝野上下,乃至昭理城内消息灵通的人们都听闻了,长公主驸马要去江州的消息。
原本,小竹子以为只是点子多多,又总是不按理牌出牌的世子又想到什么新点子,玩两日就过去了。甚至是夏孟辅和段泠歌都没有太认真在意,夏旅思坐在病床上抱着被子提起的这个天马行空的要求。
但是夏旅思的行动力却很强,第二日就缠着夏孟辅写下诏令书,颁给江州的地方官员,还硬拉着夏孟辅去户部给她登记江州的土地数量、食邑数量。真真上演了一场败家子要老爹签字画押变卖家产的戏码。
夏孟辅苦笑说:“我儿怎如此着急,身体也不多将养几天,爹答应了,迟些再办不迟。”
夏旅思睁着圆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那不行,我怕万一爹突然又反悔了,不叫我去江州了,那我可就没钱了,我还指着赚老婆本呢。”
“啊哈哈……”
“哈哈!我儿真大智慧也。”
夏旅思一本正经说实话,户部尚书和夏孟辅却只当夏旅思仍和以前一样痴,尽说些痴言痴语罢了,他们都大笑起来。
接下来几天,夏旅思开始打包要带去江州的东西。说是带东西,一没有收拾金银细软,二没有操持家具用品,而是天天带着府里培养出来老农、和擅长农事的仆役、大娘们把她园子里那些菜苗、种子之类的统统打包、固整好。
小竹子又干得腰酸背疼了几天。他唉唉叫着,扶着腰走到夏旅思身边:“世子,您是真的要走啊?我看着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了。”
“当然走,后日便出,抓紧点。”
夏旅思毕竟是现代人,过惯了快节奏的生活,说什么事情做干就干,雷厉风行。这可把过惯慢生活的古代人给惊呆了。
“可是明天就过年了,别的府上早就张灯结彩准备过年了,咱们就忙着折腾这一园子的菜,除去带走的那些小苗苗,别的也带不走,以后咋办呀。”
小竹子说。
“是吗?明天过年吗?我这日子挑的也太绝了,”
夏旅思自己都笑了。“那你把人招来吧。这地里的萝卜、黄瓜,番茄、小油菜和生菜,还有那茼蒿和韭菜,能摘的都摘了,给长公主绯烟阁的后厨送过去。”
“都摘了?”
平时碰坏一片叶子都心疼半天,小竹子当真以为这些菜是世子的宝贝,现在说摘就摘了?
“对,摘了。还有莲塘里的鱼儿、水鸭。鸡舍里的鸡只禽蛋,都给一并抓了,赶在过年前给送过去。日后这片菜园子里,所有的收获都送到公主那。”
“鸡也抓了?那些鸡还是鸡姑娘呢。”
小竹子说。
“鸡姑娘才嫩。长成老母鸡了怎能让我身娇玉贵的公主吃?”
夏旅思敲了敲他脑袋,这时想起了一些事:“哦对,要走了,我得找蓝陌去了。”
夏旅思说完,摆摆手,留下众人按她吩咐干活,她抬脚就走了。小竹子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世子花光了府里的银钱,大动干戈,不惜代价伺候成祖宗的这些蔬菜瓜果和鸡鸭鱼肉,是为了给长公主吃的……难怪从不让他们解解馋了,是他们不配!
这天傍晚,公主用了晚膳过后,蓝陌就把菜单呈到了段泠歌面前:“公主,这时明日过大年时宴请满朝大人们的菜单和一应食材耗费,还有您和皇上专供的菜单和食材,您过目一下。”
段泠歌的视线一直落在书桌上一张与桌面同宽的羊皮地图上,对于蓝陌呈上来的过年的吃食之类,段泠歌压根没多看,只说:“知道,就这么照办吧。”
“过年的大餐呀,公主您真不看看?我想着就馋了。”
小娥从蓝陌手里把菜单接过来,铺在段泠歌手边的桌上,低头一看,小娥还笑了:“呀,怎么连红果子都有了?这真神奇了,看着还有不少冬日见不着的蔬菜呢,都是公主您爱吃的,蓝陌今年可真用心。”
“蓝陌惭愧。”
蓝陌拱手,然后她上前说:“公主看的……可是夏驸马要去的江州?”
段泠歌这时终于回过神来,她竟有两分不自在地挪开了步子,端坐在了书桌后面:“确是江州。”
小娥说:“城里的人都在相传著称奇呢。传说夏丞相应允了夏驸马要什么他都给,她为何选那处南蛮之地?都知江州又远又穷,狗都不去呀。”
段泠歌倒是来了兴致,转头问:“蓝陌认为为何?”
“也许是富庶之地是夏家的根本,丞相不会答应,世子为了达成所愿,采取折中方案。”
蓝陌说。
段泠歌难得地淡淡一笑,对她们说:“还有别的原因。江州虽偏,可是纵观南滇国全境,北边在打仗,东边在对峙,战事一触即。江州位处西南方,没有兵祸,无论她想要来干什么,那处偏远穷困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哇,是不是真的?公主深谋远虑一等一的聪明,但是那夏痴……夏驸马不是才开窍没多久的人嘛,她能不能想到那么深入的啊?”
小娥小声嘀咕说。
蓝陌的眸光闪了闪,所有人都觉得夏世子娇生惯养只知道胡闹,可是她与她交手,夏旅思分明是个身手十分了得的人。别人都以为她痴,可是是不是众人都想错了呢,她做的事情谋虑得非常深远。
段泠歌只是望向了殿外的残雪,她……真的要走了吗??&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