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来说也一样。
他说不困。
过去给她揉腿:“好些了吗?”
江会会轻笑着摇头:“刚刚医生给我止了疼,你忘了吗?”
他恍惚了一下,这才想起来。
“先回屋吧。”
外面太冷,他不放心,她的身体本就不好,一次发烧都能轻易拿走她的命。
她已经不能再受凉了。
“不要。”
她难得耍起小脾气,“我都不知道还能再看几次雪了,你连这点要求都不满足我吗?”
娇滴滴的语气,微怒的表情看着他。
听到她说出这番话,那种无能为力的钝痛感再次涌了上来。
原来就算体验过一次,就算隔了这么多年。
就算重来这么多次。
还是会一样痛。
他笑着松口:“那就再看十分钟。”
江会会靠在怀里,手被他握着,她说:“天总会晴的,周晋为,你不要难过,春天马上就来了。”
是啊,春天马上就要来了。
可这个春天,仍旧是没有她的春天。
她又死了一次,在他怀里。
他已经哭不出来,他沉默地替她换上衣服。
她的父母说,按照平江的习俗,人死之后是需要换上寿衣的。
可他不想让她穿上那么死气沉沉的衣服。
他的会会是个爱漂亮的小姑娘。
他给她换上了她最喜欢的裙子,又给她戴上假发。
那枚因为太瘦导致尺寸不合,所以被迫取下的婚戒,他也为她戴上了。
又重来了一次。
他站在殡仪馆内,看着上方屏幕滚动的那一行字。
——江会会,正在火化。
他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周围总有窃窃私语的声音传来。
“听说才二十三岁,刚结婚。”
“里面正在火化的人是他老婆?”
“对啊,真可惜。”
“可惜什么,用不了多久肯定再娶,男人都一个样,冷血无情。该可惜的是他老婆。”
“算了算了,少说两句,不管人家之后娶不娶,今天肯定也很难过。就别在背后议论了。”
“我哪议论了,我是实话实说。”
“比起那个小姑娘,我爸也算是寿终正寝了。”
“听说是病死的,都瘦的不成人形了。”
“唉,折磨病人也折磨家属。”
工作人员抱着骨灰坛出去,周晋为伸手接过。
直到这个时候,他的眼泪才控制不住的滴落下来。
她哪怕再瘦,也还是有点重量的。
可是现在,她变得好轻好轻,变成了一捧灰。
这样的痛,他又体验了一
()遍。()
江会会又一次在他的怀里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