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宫中谈论鬼神之说算是禁忌,又是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便更是忌讳了。
可偏生这件事情又和潘颂有关,身为受害者的潘颂哭上一哭那也是人之常情,皇后又是个和蔼性子,自然不忍责备,只得好言劝着。
“放肆!”
皇贵妃厌恶地看着潘颂:“在皇后娘娘面前大呼小叫成什么样子?还说这些鬼神之语,这合适么?”
可潘颂正哭的伤心,哪里有心情去管皇贵妃说了什么话?
便是继续伏在地上哀伤哭泣着,恍若未闻一般。
这般皇贵妃倒是气的咬牙切齿了,只道:“真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呀!“
“皇贵妃……”
皇后却是叫住皇贵妃,只冷冷道:“潘贵人哭的伤心,自然可以理解。你还是不要太无情了才好呀。”
皇贵妃不服,更是不肯相让:“皇后娘娘,事关宫中规矩体统。潘贵人一人伤心与否又有什么要紧?更何况,潘贵人若是再这般继续哭下去,岂不是要闹的人心惶惶?”
皇后只一正色:“这有什么要紧的?宫中诸位姐妹都是明事理的人,只要心中坦荡,自然不害怕有鬼。又岂会因为潘贵人三言两语便觉着有鬼了?除非是……”
说到此处,皇后便是有意无意地将目光往皇贵妃一党人身上扫了扫,“除非是心中有鬼,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才会被这几句话给撼动。”
阴美人心中一凛,险些背过气去。
后宫中两位
娘娘过招,旁人自然不敢说话,甚至连抬头都不敢了。
“皇后娘娘,话虽如此,可潘贵人言语行为还是实在过分了一些。身为嫔妃,一己之身又有什么要紧?宫中小产过的嫔妃众多,若是人人都似潘贵人一般,那谁来照顾陛下?难道要宫中嫔妃都来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么?这岂非是要旁人都要笑话咱们皇家么?”
“笑话……”
皇后含着笑意看着皇贵妃,心里却是早就恨的不成样子了。
“皇贵妃娘娘,为人母亲者,子女故去伤心是正常的,您又何苦揪着不放呢?”
说这话的,却是贤妃柏氏。
“反正臣妾是不行的,当初悼恭太子没了的时候,臣妾可是哭了整整一个月呢!不过倒是比不得皇贵妃娘娘,当初只哭了不到一个月,到底是差了几天,果然是不一样的。”
皇贵妃听在耳里,却是痛在心中。当初她的孩子去了,天知道她是有多伤心的,只是为着宫中前程,便是再伤心也不得不去迎合皇帝。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究竟是在多少个无人的深夜中痛哭过的。
时至今日,某些夜半无人之时,自己还是会忍不住哭起来,会忍不住想起自己那可怜苦命的孩子来。
“不说话会变成哑巴么?”
皇贵妃恨恨地道,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来。
“可能……不会罢。可臣妾也不过是有感而发,娘娘您别吃心。”
贤妃丝毫不惧怕皇贵妃的威势,反而能
独自成了不可撼动的一派来。
“你……”
皇贵妃更是觉着气恼,竟是连潘颂都顾不上了,险些便要起来去打贤妃。
“皇贵妃!”
皇后语气中却是含着怒火,“你自己说潘贵人不懂规矩,难道你这个样子,便是懂规矩了么?”
“娘娘若是嫌弃臣妾不懂规矩,那臣妾不在此处惹娘娘碍眼便是了。哼。”
说罢,也不行礼,也不等皇后允许,竟是直接走了出去,给皇后下了好大的面子。
资历深厚一些的嫔妃倒不是没见过这种事情,早年间皇贵妃比之现在还要嚣张,经常当着众人的面给皇后下不来台。那时皇后则是比现在还要胆小一些,面对皇贵妃如此嚣张,却也是什么都不敢说。
随后随着众人年岁渐长,宫中又发生了许多事情,皇贵妃虽然嚣张,可对皇后倒也多了几分尊重了,倒也不大会对着皇后做出太过无礼的举动。
而皇后的气性这些年也长了不少,也可以说,皇后这些年是底气足了。
膝下有身为太子的养子,皇帝也较从前多了几分尊重,自然也有了底气摆起架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