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色急速扩大,边缘是将脸颊照的滚烫的血腥色火光,像是巨口要将钟以岫整个吞下!
钟以岫苍白面色映着红光,猛地一挥袖,将她推远几分。他浮空而起,左手一指并起,指尖一团萦绕的冰雾,右手抬起木剑,剑尖朝下,垂眸望着脚下血泊。
他不言不语,像是红灯神龛上的瓷偶菩萨。
而后钟以岫忽然伸手放开了剑,那柄木剑朝下直直坠落。
木剑被血色吞噬了一半便僵住了,笔直悬着,像是卡在结界两端。
与此同时,钟以岫体内灵力顺着剑身,如海浪般蔓延开来,大片血色像是吃痛般急剧缩小,直到变成巴掌大的一小团血泊。
羡泽余光察觉到,在结界之外,有个伽萨教教众的身影,从屋檐上滚倒下来,在地上不动了,显然是以法阵暗算钟以岫之人。
她刚要开口,忽然察觉脚底下阴风阵气,钻到她裙摆下,似一双手搅着她腾空而起,羡泽眼前一花,身体凌空。
她四处找不到抓手,只感觉天地颠倒,而后被一只手臂拦腰抱住。
她以为是钟以岫,连忙攀上手臂,却听身后人轻笑两声,而那手臂赤|裸,肌肉毕现,热度腾腾,显然不是钟以岫——
而她面前是一只毛茸茸的巨型老虎后脑勺,而自己正跨坐在这只巨虎两翼之间。这翼虎往后疾飞,羡泽坐不稳,手撑在了它后脑勺上。
虽说老虎的脑袋摸不得,但她还是忍不住伸手抓了抓它扎手的毛发,那老虎撒娇似的转过脸来,龇出一嘴还带着血痕肉渣的尖牙。
古铜色手臂横亘在她腰间,她转过头去,瞧见那张曾经在郁江城让她胆寒的脸,正笑出一口白牙望着她,碧色瞳孔死死锁在她脸上,扫过她每一寸眉眼唇峰。
真是戈左。
羡泽无言,她只是垂下眼皮近距离,确认了一眼。
他纹身确实都纹到了乳晕上。牛逼。
就在这时,男人忽然垂下头来,羡泽条件反射的要躲避,而他嘴唇用力在她面颊上亲了一下,甚至发出“啵()”
的声响来。
羡泽震惊的望着他。
“啪!?()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羡泽条件反射的给了戈左一耳光。她扇出去的那一瞬间,自己也震惊了。
怎么如此顺手?
她甚至都感觉自己不是生气才扇,而是想扇就扇,仿佛曾这么做过许多回……
戈左皮糙肉厚的脸上并没有掌印,可他却依旧做作的偏过头去,而后转脸垂着眼睛,碧绿色瞳孔从睫毛下看着她,嘴角弯起,声音却压低:“妈妈,好疼。”
……什么?
羡泽呆住了。
他叫她什么?!
“啪啪啪!”
这清脆的动静,不是羡泽扇巴掌,而是数枚冰刺袭来,被戈左抬手用灵力击碎,炸裂在空中。
钟以岫悬立于半
()空中,眸中震怒,周身环绕的飞星已经变成了八枚,空气中急速降温,甚至洋洋洒洒落下冰霰来,他沉声道:“将她放下来,饶你不死。”
翼虎腾空而起,落到一侧屋瓦上,戈左笑道:“饶我不死?你便是垂云君吧,听闻五十年前东海屠魔一役陨落,好不容易苟活下来却身受重伤,闭关几十年想要自救未果。怎么,想用金鳞来续命?”
戈左喊完话后,却笑嘻嘻的将唇往她耳边凑来了,故意用唇蹭着她耳廓:“妈妈是不愿意跟我说说话吗?瞧,我都成这幅鬼样子了,妈妈不觉得心疼吗?”
鬼样子?他指的是几乎将他身体从中间撕裂开的那道伤疤吗……
不是,为什么戈左叫她妈妈啊?她总不可能真有过这么个好大儿吧!
照这么看,江连星还要对戈左叫大哥吗?
再说,如果她是他妈妈,那他为什么要亲她?
这明显就是有一些……很变态的旧情啊!但她根本不记得。为什么书里剧情压根没提到师母有这么多死老公活奶狗啊!
但她在摸不清这戈左跟她的关系时,绝不能暴露自己失忆。
她垂下眼睛,两只手按在他环抱着她的手臂上,感受到后背传来的热度与心跳,羡泽心思转圜半晌,话语含混,音色冷淡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又想让我说什么?”
戈左手臂猛地勒紧,偏着头看她,他将下巴侧脸都压在她肩膀上,看着她鼻尖嘴唇,半晌笑了笑道:“妈妈什么都不用说,从我们认识那天,我就想成为对你有用的人。”
羡泽心里大松一口气。
“从我们认识那天”
!
这说明是收养的,不是亲生的!否则这真的太过了啊!
戈左又道:“我知道你和宣衡闹掰了,也知道葛朔已经死了,他们都做不到你想做的事。但我和叔父可以,我们运筹帷幄多年,九洲十八川立足也是轻而易举……”
等等,他怎么什么都知道,这是历数她几任老公,想说他比其他人都强吗?而且有他也就算了,怎么还拉上他叔父一同比较?
大型修仙云南山歌已经进化成《咱仨亲戚一张床》《我和叔叔谁更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