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以为是痛苦、羞辱、绝望。
但他又感到一种异常的极乐,仿佛灵魂都变得头重脚轻,再大的绝望和痛楚都被重重抛出,化作蒸汽从天灵盖飘了出去。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下意识地反手搂住赵浔的脊背,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仿佛什么都不重要了。
没有命盘,没有生死,没有朝堂,没有君臣,没有什么即位什么江山社稷什么异族诅咒什么无愧祖宗。
只有他们二人。
赵浔和他在一起。
温黏。
沸腾。
恍惚中,谢燃羞耻地感到了一种久违的释然。
他……爱赵浔。赵浔也想让他活着。
那便先这样吧。以后的事,交给以后烦扰。
直到,他听到对方低低说出一段话。
“谢燃,你怎么敢想走,”
赵浔泄愤似的低声道:“真可恨……”
再那一刻,他们贴近着,内心却在想着截然相反的东西。
赵浔想,谢燃,我只有你了。我会不择手段,让你活着。
谢燃却在想,原来只是因为恨,才要这么折辱我吗?要将我作为男子的尊严低到谷底,让我委身雌伏,让我生不如死,不得安宁。
他想,谢燃啊谢燃,你真是自作多情,贱的可以。
夜幕渐深,浓雾起。
红烛将烬,缓缓淌下一抹血色。
……
“中一说过,事后需要留着,暂时不能洗净,”
赵浔起身穿齐自己的衣物:“你……先回去养病吧,庆利帝和剩下的事,一切有我。”
一旁谢燃侧身蜷倒在地,盖着如血的官袍,露出的一点腿侧肌肤染了触目惊心的青紫。
平日整齐冠起的长早已散落,被汗水浸湿的黑凌乱地散着,只露出一小块苍白的鼻梁,看不出是清醒还是昏睡。
赵浔微不可觉地叹了口气,俯身为谢燃整理衣物,束带冠。
谢燃推开了他。
“……咳,我自己来,”
定军侯的声音哑的厉害,冷淡得仿佛刚才黏热的一切只是一场错觉:“不要碰……”
赵浔刚为他系完里衣带子,眼尾还带着点情事后的红痕,漾着温热的柔和。
他手指微顿,抬眸盯着谢燃。
可惜,谢燃避开了他的目光,自然也错过了赵浔此刻温柔的神色。
谢燃垂眸道:“臣没事,事急从权,这不算什么……还要多谢殿下迫不得已,以此法救臣。”
臣,殿下,迫不得已。
不愧是定军侯,最识礼法,行止得当,这几个称呼和用词,立刻给他们刚才那荒唐越界的行径定了性,正了名。
有时候赵浔真的很佩服谢燃,永远冷静得不像活人,哪怕刚被人从内到外凌辱过,哪怕刚才被人强迫过,转头还能说出一句“多谢”
赵浔神色骤然冷了下去,他松开扣住谢燃腰带的手,站起身。
“侯爷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