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所以,跟着夏岭的目光看去,心里“咯噔”
一声。
这车确实眼熟。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大概是梁砚常用的一辆座驾。
“是吗,我对车其实没什么研究的。”
我的目光扫过那辆车的车牌号,心里不祥的预感更甚,竭力想引开话题,“你看那边是不是——”
“不对,这车我越看越眼熟。你让我想想……”
夏岭却没有被我的话转移注意力。他依然盯着眼前的车,目光丝毫不肯放过,“我想起来了,梁砚!梁砚那个傻逼是不是就开的这个?”
我刚想提示他的时候已经晚了,车窗里露出一个冷漠且英俊的人头,梁砚的声音在微凉的夜里就像是一把音质上等的大提琴,但不知为何此时却带着无法掩饰的阴霾:“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们,在车里也能听到车外的声音。”
糟了。我这才想起来,刚才一路上我和夏岭就像疯子一样一路高吼着不成调的歌飞过来,难道说,梁砚一直都在?
夏岭不甘示弱:“的,关你屁事。”
梁砚淡淡地看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他的目光从夏岭脸上向后移动,停留在我的脸上。我抿着唇没有出声,他的目光却慢慢下移。
“很好。”
梁砚的声音很轻,他显然看到了我的手正亲密无间地拥着夏岭——实际上这一路下来,因为恐惧我的手一直在紧紧地抱着他。
对视的那一瞬间我仿佛有种胃部痉挛的幻觉,世界在眼前都要炸开,手更是僵硬得无法动弹。
片刻后我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梁砚淡淡的声音:“祝你们玩得愉快。”
机车再次启动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开始变得有些恍惚。
夏岭浑然未觉,他还在那里自顾自唱着歌,等他问起我们这次的终点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胃部好像确实在隐隐作痛。
“先去吃点东西吧。”
我说道,“有点饿了。”
自由悖论
我的目光飘忽,最终在路边一家招牌忽闪忽闪着亮光、人头涌动的大排档上停住:“去那边?”
夏岭扭过头看了一眼,满口应了下来:“行啊,那家的麻辣小龙虾好吃!”
我奇道:“这地界是不是就没你没吃过的地方?”
“那可不。”
夏岭得意道,“这家的羊肉还差点意思,下回带你去山区那边,那里的串叫一个香。”
到地之后夏岭去停车,我捡了个地方坐下,考虑要不要来两扎啤酒,正犹豫骑摩托能不能喝的时候,邻桌有人像是看出我的犹豫,善意地提醒我:“要喝的话选那边那提,鲜酿的七天短保。”
他的声音很特别,带着点沉淀的沙哑,像是烟嗓又有着些淡然的温和。
我抬起头,眼前这人淡然地坐在一个小马扎上,身上那股独特的气质没显得格格不入,反而和他身后的江景夜色融入一体。只不过穿得休闲衬衣领口没系扣子,露出胸口和脖颈上一大片刺目的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