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说“妈您也别做了,我做吧,你们都去歇着就行。”
顾一野跟着阿秀进了厨房,厨房里是老式的灶台,还有半臂宽的铁锅。阿秀妈在院里逮了一只鸡送进来,阿秀接过去,跟顾一野说,我来就行,你去歇着吧。
顾一野不让,就在案板上处理刚杀的鸡,修长有力的手握着刀柄,刀工熟练,脸上的神情很认真。
“这就是我长大的地方。”
阿秀插不上手,搬了把椅子坐在一边,帮顾一野看着锅。
“嗯,很温暖。”
顾一野把鸡肉切成一块一块。又开始准备蘑菇和土豆。
“我还以为你”
阿秀不说话了。
顾一野端着鸡肉走到锅跟前,锅里的水沸腾起来,他把肉下进去,盖上盖子。又在水池边冲了冲手。
然后就那么靠在水池边看着阿秀。
阿秀把目光调到别处,望着水泥地面。眼眶微微泛红。
顾一野从刚才就觉得阿秀有心事,“咱们结婚几年了”
“两年。”
阿秀小声说。
“两年时间还不够你信任我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
阿秀沉默了许久,最后两只手捂住脸,埋下头,慢慢地,眼泪顺着指缝滑了下来。
她今天看见妈,佝偻的背影,脸上的皱纹,半白的头,看见爸,躺在炕上,瘦的不成样子,说话像在拉风箱,见着她们也只能笑,见到小飞连抱着都费劲。
院子没变,这个房子也没变,可他们不是她小时候记忆中的样子了,甚至不是她们上一次见面时的样子了。
她的声音很压抑。“爸、妈、家,都变了。”
顾忌着父母和孩子都在那屋,又不敢放开声,肩膀一抽一抽的。
顾一野深吸了一口气,喉头一梗,想说的突然就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顾一野听阿秀讲过很多小时候的事,跟着爸去赶集,去做木匠活,跟着妈学做衣服,冬天下大雪,爸给她堆雪人,拿石块当眼睛,插两根树枝当胳膊,妈还扯了布条给雪人当围脖。甚至家里养了几条狗,几只鸡,阿秀都给顾一野讲过。阿秀讲起家里的事,讲起小时候,连眼睛都是亮的。
顾一野知道,阿秀对家不是没有苦的记忆,难的记忆,只是她永远选择记住最好的一面。
顾一野走过去,把阿秀拉起来,让她伏在自己肩头,阿秀的眼泪把顾一野的衣服都打湿了,“我没想哭的,今天都是好事情,回家要开心。”
阿秀哭的停不下来。
顾一野抚着她的,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显得很多余,很苍白,这种情感顾一野能感同身受,就像他每次想起那些老战友,想起十几年前并肩战斗的岁月,也都像恍如隔世。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顾一野说。
阿秀趴在他肩头,感受着他的气息,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还好有他。
上菜的时候,阿秀的弟弟妹妹也回来了,两个孩子都在念初中,阿秀给了俩孩子一人一个红包。两个孩子开始还有点认生,后来就管顾一野姐夫姐夫的叫得欢了,还带着顾小飞玩。
顾一野抬出了炕桌,一家人围着炕桌吃,除了小鸡炖蘑菇,土豆炖豆角,西红柿炒鸡蛋,溜肉段,酱鲫鱼,总之,很丰盛。
阿秀爸妈一见着这么丰盛的一桌饭菜,不停地夸顾一野,这个南方女婿不止会做饭,东北菜还做得这么好。
顾一野说,爸、妈,这都是阿秀教我的。
阿秀说,没有,我就是帮忙打打下手,他就是很厉害。什么都做得好。
阿秀妈看看闺女又看看女婿,本来她听说阿秀找了个部队军官,家庭出身又好,怕人家觉得高攀,阿秀受气,这下觉得闺女过得应该是真不错,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阿秀妈给顾一野夹了块鸡肉“来,孩子,多吃点。”
这下还真应了那句老话,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喜欢。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夫妻俩呀,真就是个缘分。秀儿,遇上一野你是攒了几辈子的福气了呦。”
阿秀妈说。
顾一野说“妈,能娶阿秀是我有福了。”
今天大伙都开心,阿秀爸让阿秀妈从柜子翻出瓶二锅头,倒在小盅里。爷俩抿了一口又一口。顾一野饶是这些年练出了酒量,但也还是喝多了。
阿秀妈给他们收拾出了最干净的一间屋,屋里炕烧的热乎乎的,顾一野闭着眼老老实实的躺在一角,一身酒气。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章的时候一直在循环依兰爱情故事和东北民谣
野哥当女婿还是很合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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