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看了幾秒,徐藝秋又在前面個個低腦縮肩的綠白或紅白背影上掃一遍,心裡一陣煩躁。
覺得沒又丟臉極了。
原本她只是看不過他平時又拽又傲欺負人的嘴臉,看出來他有求於她,想以開玩笑的方式出口小氣,結果鬧到這種地步。
沒出成氣不說,還拉著全班一起受驚。
「我看看。」她聲音恢復之前的溫和,把他的書放正,看他畫得基本看不出原樣的地方。
大致知道是哪個知識點,找出她自己的書翻開,抽出被壓在下面的演草紙,提起筆開始說。
羊奶真見她終於講了,哼一聲,坐下去聽,哪沒聽懂,再疾聲厲言一遍,讓她講清楚。
上課鈴響,她把內容分析透徹,羊奶真懂了,看她的眼漸漸有了點崇拜的光,轉回去做題練習。
*
徐藝秋右手緊緊握著黑色中性筆,低頭,看著題目下空白處她之前列到一半的式子,腦中亂糟糟的,思路全斷,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寫。
漸漸的,那些由黑色墨水勾畫出的數字和字母也虛了,像做凹透鏡實驗時,一直不能清晰的蠟燭火苗。
徐藝秋眨了下眼想看清,墨水又去了水下,還真實地暈了墨影。
她又眨了下眼,瞳孔聚焦,上面真的有了水珠,濕透了紙。
左側桌角遞過來一張手帕紙和一包紙巾。
徐藝秋轉頭,李斌生指了指自己的臉,示意她擦擦。
徐藝秋第三次眨眼,感覺到眼中的澀意和熱意,抬手去擦眼裡的淚。
原本因為哭而熱紅的臉又滾上一陣熱浪,丟人極了,張嘴無聲道謝,她趕緊轉回來,拿紙擦擦。
之前亂糟糟的情緒隨著眼淚流出來,腦子也清晰了,徐藝秋鬆開被筆勒紅的虎口,食指肚上還留著之前掐深的月牙溝。已經回血了,像彎血月。
也感覺到因為驚嚇而軟掉的肌肉。
算起來,幾乎沒人這麼赤-裸裸地把怒意和兇狠對準她,因為長得漂亮,學習好,對不熟的人性格也溫順,她很得周圍人的喜歡和善意,也就她媽魯對她凶一點。
不過那也是基於爺爺奶奶對她過於寵溺,她爸又喜歡唱紅臉,她就只能唱白臉。
她再凶徐藝秋都不會特別怕她。別說她一吼或者一抬手,爺爺奶奶就會攔著,就算只有她們倆,她也不信她真的會動手。
她從小就知道,她媽就是糯米紙折成的紙老虎,還是暴露在空氣里吹乾的那種,一戳就碎。
想到家裡的溫情,徐藝秋頓覺委屈,眼珠越來越紅,淚珠也啪啪掉。
後悔剛才幹嘛主動招惹他,再溫馴的野獸也是野獸,溫馴一段時間,就敢去拔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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