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卨定下惊魂,仔细在众人脸上打量。
将近花甲之年的老者,陡然如同孩童一般号啕大哭,跟美妇紧紧相拥。
“滚开!”
他又一把将女人推开,了疯一样在身上摸索,口中念念有词:“圣旨…圣旨……”
“万俟大人,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吴徹将木匣捧至他面前。
万俟卨双目亮,一把夺过来,打开见圣旨还在,逐渐冷静下来。
暗道,这群贼人来路不一般啊,若是寻常贼人,为何要问那些话?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是岳飞的部曲从临安一直跟踪至此?得了消息,去向张宪等人通风报信…这次淮水之行,看来惊险非常,要加倍小心……”
万俟卨眉绞如锁,想罢看向吴徹,“吴统领,传令下去,昨晚之事,半点口风都不要走漏!”
他堂堂一品大员,若让世人知道自己被贼人掳走了,保准会被添油加醋,在勾栏与市井之间流传。
那时他可就成天大的笑柄了!
这正契合吴徹心意,赶忙应承。
昨夜粮没少,也没死人,没必要深究。
“那大人身上的伤?”
他不提还好,这时,万俟卨立刻龇牙咧嘴,疼痛难当。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扶我上车!”
美妇颔,将他搀回车厢,吴徹翻身上马,下令开拔。
“我那宝贝呢?”
“这里。”
车内,美妇闻言,莞尔一笑,从怀里摸出个瓷瓶。
万俟卨一把夺过来,倒出颗漆黑药丸吞进嘴里。
丹药入腹,他骨折的手指与身体上的伤势快复原。
他浑身一畅,心下窃喜。
若非早年与金朝国师交好,又如何能得赠如此保命神物?
吴徹骑马走在前,手掌一直紧握住刀柄,其余官兵也前所未有的警惕。
“谁!”
杂乱的马蹄声在山路拐角处响起,全军列阵,将路口堵死。
“背嵬军!奉张宪将军之命,迎接来使!”
吼声如举,山林震荡。
听到背嵬军之名,吴徹等人放松下来。
万俟卨稳坐泰山,不屑一顾,大白天岂敢有人来劫道?
大批人马转过路口后停下,与吴徹碰面。
陈厌放下缰绳,拱手笑道:“诸位兄弟辛苦!”
吴徹见众骑兵是背嵬军无异,可一见阵前青年将领,心中满是疑窦。
其胯下坐骑惊悚,手中握着的,竟还是杨再兴的配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