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寨很小,同样很大,任谁都没有察觉到,今天的街上又多了几具尸体。
联合堂与各社团的摩擦还在继续,但自从陈厌再次加入后,局面开始逆转。
之前摧枯拉朽的联合堂,陷入被动防御。
直到潮帮的林叔掉转矛头,召集了一大帮人协助联合堂与众社团抗衡,战局又陷入胶着状态。
陈厌带着一挂四九仔跟联合堂拼了两天,第三天,众社团又挺入了光明路,与联合堂分庭抗礼,他便回到了城南公寓。
虽然时间不长,但他在众人之间的威望与日俱增。
十三妹狐假虎威,借着他的势,一通无厘头的提拔、拉踩。
一开始各社团的大佬还当她是在耍宝,并不在意。
但等反应过来时,才现自家中,已经聚集了她的一大批忠心拥趸。
联合堂避战的意思很明显,陈厌没傻到真做这些人的刀,跟联合堂拼杀到底。
而维持住这种僵持的状态,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他选择暂时抽离。
他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两个关键线索还没有眉目:建在早餐店附近的诊所、粤剧《西楼错梦》。
另外,面对他的再次反水,联合堂竟然没有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做文章。
这更让他确定,短女就是撒旦派来的,洪氏父子,他要想办法暗中除掉。
最后……还有害死黄sir的凶手。
有各社团多年经营的关系网协助调查,可以为他节省不少时间。
第四天,雨还在下。
陈厌睡了个昏沉,从床上坐起来,撩开白色的蚊帐,弯腰开始穿鞋。
这是一间矮屋,靠着西墙的硕大方形化妆镜让狭窄的房屋,更显逼仄。
陈厌微猫着腰,越过出“滋滋”
声白炽灯,雨水敲在窗户上出闷响。
他对着镜子拢了拢头。
顺手拿起旁侧衣架上的夹克,后方邵氏电影《蓝与黑》的海报露了出来。
在动作片还未在香港流行之前,讲述爱情的电影,是主流。
“又要出去乜?”
蚊帐后,柔声软调,春光乍泄。
见陈厌不回答,崖姐也不再问。
她披上衬衫,素面朝天,下了床,走到门旁的盆架前,将干毛巾浸水拧过后,递给陈厌。
看着陈厌擦脸,她抬起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微笑道:“我要向你道歉。”
“讲。”
“唔该讲你唔敢动太子昆的女人。”
陈厌表情淡漠,没有多说什么。
崖姐用手钩着他的脖颈,不愿意太快放手,望着陈厌的眼睛,她有一些着迷。
关于陈厌从一个底层的“反骨仔”
,几天内崛起为能与联合堂分庭抗礼的一方大佬。
这些事迹,短短一两天,便在城寨中流传到了一个堪称离奇的地步。
崖姐有些佩服自己的眼光,佩服自己那夜举起了手枪。
否则,她恐怕终其一生,都无法与这样的人有所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