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嘉不可思议。
“我还回家洗了个澡。”
不知道她这边有没有锅,不过她懒洋洋的性子,一个人住,肯定不会开火。
陈皖南把自己家里的砂锅搬到一点油烟没的灶面上,土鸡洗干净了,直接下锅,连佐料都提前包好,袋子拽开,往里面一撒,放上水。
“搞定。”
他插上电,看了眼手表,“等天亮,差不多能吃了。”
他声音低沉磁性,在将醒未醒的鱼白肚时分,好像世界末日了一般,沉静的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
瞿嘉想到小时候,父亲天不亮赶着出差,母亲在一旁忙碌,问是不是少了签字笔,是不是少带了一双袜子,细枝末节的平凡与温暖,让她此刻有种错觉,自己和陈皖南是一对老夫老妻。
“你不是找吃的吗?”
瞿嘉心里五味杂陈,拿着的面包,不知道该不该这样待客,“可以加点核桃,牛奶燕麦粥,水果也有几颗。”
“我现在真有点饿。”
陈皖南不挑的口吻,在餐桌边找了张椅子,倒着坐下,胳膊压在椅背上,抬眼皮,瞧着她一身毛绒绒睡衣的居家样子,黯哑道:“脸怎么那么红?”
红的不正常。
鸦黑的长发蓬松的散在胸前,一张脸藏的越显巴掌小,水润的眸光欲语还休,偷着似的小心看他。
陈皖南心口重重一跳,她这眼光直叫他档紧。
“你是不是哭过?”
他敏感的问了一句。
“怎么会。”
瞿嘉勉力一笑,转身,有点不敢看他。
“你一夜没睡。”
陈皖南瞧着她这张脸就不是睡过的样子,昨晚上送她回来后,他是把车子开回家了,可怎么都睡不着,干脆开车又过来了,停在窗根下来,看到她开着灯,在屋里走了好几趟,接着,打开了电视机,也不知道看没看,反正开到了凌晨三点。
后面她干脆爬起来洗漱,然后还给自己弄了早餐。
现在餐桌上就有她没吃完的半块面包。估计看天太早,又爬回床上去了。
“我有点失眠。”
瞿嘉这么解释。
得到陈皖南一声凉笑,“你就是活动量少了。”
“……”
瞿嘉微窘,所以在梦里跟你活动了一场,要听吗?
陈皖南越发觉得她脸色奇怪,“发烧了?”
不由分说,起身摸上她的头。
瞿嘉吓了一跳,后背重重往冰箱上撞了一下,“嘶……”
“抱歉。”
陈皖南克制的后退一步,然而,也只是退了一步,仍把她包围在自己胸膛和冰箱门之间。
反正挨的这么近了,他干脆不想退。等了这一夜,心都焦了似的,就想进来看看,怕她拒绝,终于等到天微微亮,不算晚上了吧,他可以进来嘞?
然而,陈皖南还是高估了自己,对瞿嘉的渴望,是不分夜晚和清晨的。
“瞿嘉,我真老大不小了,奔三了,每年回家都被老人盯着安排相亲,推了一年又一年,各种借口都用完了。今年,跟我回家好不好?”
他果然是没忍住啊,昨天给她留言说可以继续等她,现在这是干什么?
陈皖南懊恼的狠吸了一口气,胸膛起伏的有些激烈。
瞿嘉与他呼吸相闻,僵硬的靠在冰箱上,不明白事情为何突然这样发展,大概是砂锅里翻滚的鸡汤味太浓,她嘴巴不听使唤的发软,“皖南,我可以跟你回家。”
这句话他异常震惊,瞳仁都紧缩了起来,似乎没料能得到她这样功德圆满的答复。
“但我有个条件。”
她还是有条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