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凉风习习,耳畔是人均匀平稳的呼吸声。厚厚的窗帘只拉了一半,窗外星辰黯淡,月色隐于黑云之下。
床上的人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起身,赤脚踩在房间里散落的衣物上。盛意从衣柜里拿出来一套新的衣服穿好,旋即准备推开卧室门。
空气里是昨夜暧昧的气味。
不知道是真的已经习惯,还是真的逐渐麻木,盛意这次没想吐。
只是心里有些酸有些疼。
他疲惫地垂下眼睫,目光落在左手无名指的那枚戒指上看了很久。
盛意松开门把手,转身把那枚戒指取下来,郑重地放在床头柜上。
碎钻像窗外的星星。
……
傅霁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寻常他不会睡得这样沉。
侧眸一看,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
他起这么早吗?
昨晚他们只做了一次,考虑到盛意目前的身体状况,傅霁寒不敢太过放肆。
男人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头疼地紧。昨夜一杯酒,竟让人有宿醉的错觉。
推开门,他捏着眉心下意识喊了一声:“盛意?”
无人回应。
他担心盛意又会在厕所吐得难受,于是敲了敲门喊道:“盛意,你在里面吗?”
里面始终很安静。
傅霁寒眼神一变,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下一刻,握住门把的手微微用了些劲,大门倏地被推开。
厕所空无一人。
傅霁寒呼吸一乱,转而去了客厅、又去看了餐厅和阳台,什么地方都没有盛意的人影。
他坐在沙上,心里越不安,但仍旧在安慰自己——盛意只是出门去了,他很快就会回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很快从上午十点半到了中午十二点。
这是他们通常的饭点。
傅霁寒双手交握在茶几上,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下颚线条逐渐紧绷。他阖上眼睛,双手开始微微颤抖。
桌上的手机在这时震动了一下。
他条件反射般接起来,脱口而出:“盛意?!”
接电话的人是李明时,他听起来心情很不错,“阿霁,后天是我和小宁的订婚宴,到时候你和盛意可都要来啊?”
“……”
电话久久沉默,李明时不确定地问:“你在听吗?”
等了许久,傅霁寒哑声说:“他不见了。”
“什么?!”
电话里响起6宁的声音。
“你先别急,也许他出门有事,只是没来得及告诉你。”
李明时说,“你现在先去看看他的东西还在不在。”
傅霁寒站起来往主卧走,柜子里只是少了一套他常穿的衣服,其余的东西都在。其实本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除了一些衣服,他没有其他更多的。
喜欢的礼物或者纪念品、特意买回家里的装饰品等,这些都没有。
他一时无法判断。
傅霁寒在房间里扫了一圈,目光划过床头柜时银白的光一闪而过。他僵硬地拧过头,缓慢地走近一看——
银白的对戒静静地躺在桌子上。
傅霁寒怔愣在原地。
“怎么样了?”
电话还未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