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霁寒顺顺他的脊背,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抓住他纤细的手腕,无法避免地被那只手上凹凸不平、长短不一的伤口狠狠刺了一下心脏。
“我要出去!”
盛意趴在他耳边哭,“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这个疯子呜呜呜…”
“我是疯子,”
傅霁寒避开他受伤的手,把人放在床上,嗓音低冷地说:“我放你走才是真的要疯了。”
盛意身上穿的是灰色的棉质睡衣,袖口和膝盖还有一些细小的陶瓷碎片。他两只手臂抬起来盖住眼睛,眼泪顺着眼尾落在被子上,伤口疼得微微抖。
傅霁寒想把盛意的裤腿掀起来清理膝盖的伤口,但裤腿又太窄了挽不起来。傅霁寒皱着眉,又去看他的两只手。
右手最严重,指甲盖隐隐有被要掀开的趋势,指甲缝泛着红色;指关节破了皮,整根手指都跟着肿起来,掌心划开好几道纵横交错的口子。
傅霁寒想起那个沾满血迹的门把手,呼吸骤然一滞,低声说:“我才几天不在,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样。”
盛意茫然地盯着天花板,感受到自己的睡裤被他往下脱,他下意识用受伤的手去拦他,疼得冷汗连连,“你想干什么!”
傅霁寒干脆把人重新抱起来,一手从他胸前横过,另一只手麻利地把睡裤脱到盛意的大腿,两瓣柔软的臀肉落在他腿上,像一团棉花。
“傅霁寒!”
盛意拿手肘用力地撞他。
“别乱动,给你处理伤口。”
他说完,又把盛意上半身放回枕头上,拉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家庭医用箱。
医用箱隔层很多,这里几乎都是一些外伤用药。左边放的是一些常见的外用消炎药,中间放的绷带,右边的夹层放了几支用过的药膏。
那是傅霁寒经常给盛意抹的东西,他每回事后都不厌其烦地给盛意上药,被盛意羞耻地骂过好几次。
看见这些,盛意下意识瞥过脸去。
傅霁寒凝着脸,拿剪刀把膝盖处的裤子剪开,最后整条裤子被脱下来丢在地上。盛意两条腿暴露在空气中,白皙的皮肤上,膝盖上的两团紫红的伤口明显可怖。
盛意见他真的只是在上药,又偏过头安静下来。
处理好伤口后,傅霁寒给他换了一套宽松的短裤和睡衣,确保房间内温度不会太低后又打了个电话叫人来收拾客厅。
做完这一切,他才能冷静下来好好跟盛意谈话。
“今天怎么回事?”
盛意哑声:“我要出去。”
“我说了,这件事免谈。”
盛意鼻尖一红,执拗地说:“我要出去,我不要一个人在这里。”
傅霁寒揉揉眉心:“除了这件事,其他的都可以答应你。不让你一个人,我以后都在家里办公好不好?”
“……”
盛意呼吸难受,眼睛红肿,“你把我一个人关在这里,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我是你家里的花瓶吗?”
傅霁寒想着刚刚客厅砸碎的花瓶,又想起王经理跟他抱怨过的家庭矛盾,下一秒把人抱进怀里轻轻拍了两下,苍白地哄道:“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冷静,没有那么想你。”
他其实想问,明明心理医生也看过了,为什么你还是这么厌恶我,这么想离开我。
或许真的是他难得温柔的安慰起了作用,盛意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
傅霁寒眼中冷意化开,眉眼情绪很浓,他微微低头,气息喷薄在盛意鼻尖,却被他偏头一躲,亲在了盛意冰凉柔软的耳垂。
他终是叹了口气,偏头吻在盛意唇角:
“你乖一点,什么都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