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殷诏回家来了,殷府上下自是要聚在一块吃顿饭才好的。
殷老夫人也是高兴极了,特意请来了京城里名声颇大的厨子,烧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
殷老夫人向来最疼爱宋绵,用饭时都得让她坐在身侧。宋绵却觉得这种家宴,她若坐在太打眼的位置不太合适,于是自个坐到殷亭玉旁边。
连氏则是不断地给殷诏夹菜,却见殷诏时不时地往宋绵的位置瞧,心里头那股子火气又蹭蹭地冒了起来。她抬头打量起宋绵。几个小姑娘围坐在一块,唯独宋绵的容色最为出众,虽是穿的最为素净,不过是一件旧时做的茶白色海棠袄裙,髻上也只插了一根素白玉簪,却是难掩姿容。连氏看了心中火气更甚,就是这副狐媚模样,勾走了她家诏儿。
宋绵却不知自己在无形间被人给记恨上了。
茶饱饭足过后,殷家男丁全都下去了,留下女眷们在内室暖阁里谈话。
二夫人年氏最是能言善道,殷勤奉承,常常说些地方笑话来哄殷老夫人开心。不仅把殷老夫人逗的乐呵呵直笑,就连几个姑娘们也咯咯地笑。
年氏笑着道:“我瞧着啊,我们家的这几个姑娘里,还是这宋丫头长得最水灵。”
宋绵闻言,抬头谦虚地笑了笑。
“宋丫头如今年纪也大了,眼看着也快要议亲了。也不知到底是哪家的公子能入得了母亲的眼。”
年氏这话是对着殷老夫人说的。
“是啊,媳妇瞧着,这宋丫头也该许人家了。亭玉都已经早早议亲了,茗玉和齐家的婚事也快定下了,如今就只剩下宋丫头还未议亲。”
连氏附和着。她可是巴不得殷老夫人早些替宋绵说亲,好让她的诏儿趁早死心。
“我只是希望我的绵丫头能嫁的户好人家,只不过这婚姻大事,还需得慎重考虑才行。”
殷老夫人人老但眼不花。连氏年氏二人打的什么主意,殷老夫人哪里能猜不出。
“母亲说的极是,只不过儿媳这也是为宋丫头着想。宋丫头自小没了父母,如今养在我们殷家,我这做人舅母的,可是把她当亲生女儿疼爱,所以对她的亲事,就格外上心些。我娘家有位表姐的儿子,今年也刚满十九,前不久中了举人,可谓是光耀门楣啊。要我看,我这位表姐的儿子生的也是仪表堂堂,一表人才,才华又出众,若是宋丫头许给了他”
殷老夫人听到这,立即变了脸色:“我老婆子还在呢,这事,就不劳你多费心了。”
“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是为着宋丫头考虑。”
连氏见殷老夫人动了气,连忙伏小做低,唯恐因此被婆母记恨上了。
“行了,我乏了,你们都回去罢,让宋丫头留下来陪我就好。”
殷老夫人下着逐客令。
连氏见自个目的未达成,咬了咬牙,只能道:“是,那母亲您休息,我们就先回去了。”
出了沁香斋。连氏走的极快,一看便是心情不大好。
“大嫂走的这样急做什么”
年氏在后头喊住她。
连氏向来不喜欢和年氏打交道。她这个弟媳,眼界低,人刻薄,这些年二房远远不如大房,年氏每回过来,说话皆是尖酸刻薄的。生怕别人不知她嫉妒大房的风光气派。
“方才在里头,大嫂似乎着急替宋丫头说亲,不知的人,还以为这宋丫头才是你的亲闺女呢。”
年氏阴阳怪气地道。
连氏本就一肚子怨气,听了她这话,心中更气了,于是并不想搭理她,无视着就要走。
年氏见状,连忙拉住她,心平气和地劝:“大嫂别动气啊,你这样做,无非就是为了你家诏儿能早日断了这条心思。若是说,我有一计”
连氏心中一动,却不太相信:“你会如此好心”
年氏笑了,道:“大嫂这说的是哪里话,我们本就是一家人,互相帮衬也是常事。”
连氏半信半疑:“那你又有何妙计”
年氏笑:“大嫂你先别急。我那新得了些江南的碧螺春茶,不如你上我院子那儿坐坐,咱们一块儿品茗品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