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里的稻草是现成的柴火,他们要盘回家,在院子里堆成一个草垛。
地里的水稻根系要被抛出来,对田地重新翻土犁平,另外沟渠要疏浚排水,因为接下来要种冬麦,麦子怕水,这些事情都要提前做,否则耽搁了播种的时间,会影响来年的产量。
身为县令的6久安也忙,好在他培养了一些人才,可以为他排忧解难。
6久安把饱满的冬麦种子交到申志手里:“今年你还是按照之前的那个方法种9分地,不过我会安排一批人跟在你身后学习经验,他们若是有什么不懂问起你的时候,望你能解释一下。到时候冬麦也种植成功了,需要这批人下乡现场授教。”
申志今年种出嘉禾,6久安从账房里拨出2o两银子以兹嘉奖,若是传到朝廷,说不定到时候还会有更为丰厚的赏赐。
申志现在对跟着6久安做事毫无怨言,说什么做什么执行到位。
而在隔壁武今县一个毫不起眼的院子里,一个货郎拉着满车的货物告别家人,踏上了去往邻县交易的路途……
第o89章
货郎姓赵,原是武今县一个白丁穷民,年轻的时候,有一次阴差阳错之下,深入了无人敢进的饕餮山,得了一株品相不俗的人参,拿到县城药店里售卖,赚了一笔不菲的补贴。
这笔巨额比他们全家辛辛苦苦劳作一整年还要多,后来赵货郎大着胆子又进去了几次,这一来二去,竟积累了丰厚的家底。
想来是他贪心不足,时乖运蹇,最后一次进饕餮山,遇到一只疯的野猪,被顶撞得差点去了半条命,一条腿就是在那时跛了的。
后来赵货郎歇了进山的心思,要不然有钱赚也没命花。左思右想之下,赵货郎就用那笔钱做起了小本生意。
赵货郎对怎么做生意一片空白,幸而得到家里爹娘支持,刚开始确实也赚了一笔小钱,不过后来天灾洪水不断,愿意花钱的人少了,赵货郎停了几年,直至今年才重新开始。
整个江州这年头,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很少有人出远门,路上影影绰绰,全是高大的树木在随风摇动,好不容易才看到一个戴着瓜皮方帽的中年儒生。
赵货郎终于找到同伴得以排解孤寂了:“这位兄台打哪儿去啊,顺路的话一起做个伴吧。”
儒生道:“我去滇阳。”
从武今去滇阳,要经过应平,那就是顺路了。
两人初次见面,都不是木讷之人,三言两语就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这儒生一直童试不中,索性在城门口大树下摆摊做起了说书人,随着时间的沉淀,在滇阳已经家喻户晓。
此次来武今不过是省亲。
赵货郎和说书人有说有笑顺着官道行了两日,白天赶路,晚上就随便找了个简单的地方宿下,一路畅行无阻。
说书人感叹:“幸好韩将军去年带着雪拥军扫荡了江州一带的山匪。前些年那群贼子那叫一个猖狂,平民百姓都不敢独自走在路上。”
在经过一个岔道口时,忽然见其中一条道路前方竖着一个标牌,其上写着:前方道路施工,请绕路前行。
“咦,在修路啊。”
赵货郎疑惑一声,和说书人一起踏上另外一条道,“这一条道不知道绕得远不?”
若是绕远了,恐怕天黑之前会进不了县城。
“我也不知。”
赵货郎更疑惑了:“你之前不就是从滇阳来的吗?”
说书人道:“来时没从应平过。”
两人行了没多久,突然见脚下的官道变了样,之前是崎岖不平的烂泥地,现在整个变成了一条白色的路面,硬邦邦的,要说是青石板铺的也不准确,表面平整光滑,仿佛从一快巨大的岩山上用刀劈作而成。
说书人坐在赵货郎拉货的马车上,原以为会花半天的路途,只用了一个时辰不到,就看到了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