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要是那家伙是个包藏祸心的,就没有给她赎身的必要了,反正都是火坑,在哪个坑里还不都一样?她又何必浪费那些银子让她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去呢?
绿芜一听这话有门儿,赶紧擦了擦眼泪,连连道:“好,我这就去,您等着我,等着我啊……”
说着,一溜小跑的出去了。
沈若兰也知道她的午觉是睡不成了,索性也不睡了,正好她早饭和午饭都没吃呢,就出去吃饭。
因为身子不大舒服,她没点油腻的,只要了两个素包子,一碗小米粥和一碟油炸花生米,外加一颗煮鸡蛋。
吃饭的时候,她忽然感觉身后像是有人再偷瞄她似的,但她连着回头了几次,又没看出是谁在偷瞄她,大抵是病了,头昏,产生的错觉吧。
不过,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为了以防万一,吃完饭后,她就赶紧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刚回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绿芜就带着她那个相好的急匆匆的回来了。
那个相好的二十多岁的年纪,长的身材魁梧,一脸正气的,见到沈若兰的时候,他抱着拳,向沈若兰长揖了下去。
“兰姑娘,周正这厢有礼了!”
沈若兰颔首道:
“周镖头不用客气,请坐吧。”
周正直起身子,没有坐下,而是带着几分恭敬的语气,道:“听闻绿芜求兰姑娘帮她赎身了,这本是我该做的事,只是周正无能,到现在还未筹齐给绿芜赎身的银子,若兰姑娘信得着我,周正愿立下字据,绿芜的赎身银子,周正将来一定会连本带利的还给姑娘的。”
沈若兰没接他的话,顾左右而言他的说:“周镖头做几年镖师的行当了?家中还有什么人?”
在早婚早育是古代,二十多岁还未成家是很罕见的,沈若兰怕绿芜被骗了,有意想帮她摸摸这个周正的底。
周正道:“小的自幼无父无母,在镖行长大,打十七八岁就开始走镖,如今已经整整有五年了。”
“看看周镖头年岁也不小了,怎么一直没有成家呢?”
沈若兰又问道。
周正又说:“十七岁时,师傅帮小的定了一门亲事,后来那位姑娘在临成亲前三个月不幸得病死了,小的一时间也没遇到合适的,就一直单着了,再后来,就遇上绿芜了……”
“原来如此。”
沈若兰点点头,又说:“周镖头做了五年的镖师,攒下多少钱了?为绿芜赎身,你能出多少?”
这么问,倒不是为了攀他手里那几个钱,只是想看看他对绿芜的态度,要是他真心想娶绿芜,不管多少,肯定会倾囊而出的,反之,若只会拿漂亮话哄人,要他出血的时候一毛不拔,
那样的人就不值得去帮了。
还好,周正没让她失望,沈若兰问完后,他立刻从顺带里倒出几锭大小不一的银锭子,略带了几分羞愧的神色,说:“不瞒姑娘,周正走了五年镖,一共就攒下这五十七两银子,又在镖局兄弟们那借了些,凑到一百两,虽然对绿芜的赎身银子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但是周正一定会努力赚钱,一定会把她的赎身银子赚回来的。”
这态度还行,人也算是坦坦荡荡,一身正气的。
沈若兰基本上还是挺满意的,不过,她也没立刻答应他们,而是说先考虑考虑,让他们回去等消息。
这世上的很多事,很多东西,太容易得到的就不被珍惜了,她想让他们体会一下在一起的艰辛和不易,另外也想在侧面的打听打听周正和绿芜的为人。
都说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虽然他们给她的表面印象都挺好的,但是谁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要是他们都是心存善念,知道感恩的人,帮帮他们也无所谓;但若是他们为人不好,不值得去帮,她就没必要多此一举了!
绿芜和周正走后,沈若兰果然华丽丽的病倒了。
在那种冰冷的环境中被脱光那么久,就是铁打的人儿也受不了啊!
好在她的空间里还有点儿感冒消炎药,都是西药,效果比中药好多了,加上她这具身子的体质也比从前好了,所以吃了三天的药后,病
也渐渐地好了。
这三天,她也没闲着,托小二和掌柜的把周正和绿芜打听了个遍儿,结果听说这俩人都挺好,据说周正人如其名,为人正气,还是个一根肠子的,认准的事儿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绿芜也是个好的,在温柔乡带了一年多了,从未与人龃龉过,不争不抢,只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日子,是个温柔善良的好姑娘。
得到这样的结论,沈若兰放心了。
待到病愈后,亲自到温柔乡,帮绿芜谈赎身的事儿。
早先,曾有一个客人相中绿芜,想要给她赎身,只是东家给绿芜订的赎身银子很高,多达三千两,少一文都不行,愣是把那位客人给吓回去了。
沈若兰去谈的时候情况也没好多少,掌事的就是一口价,三千两,少一个子儿都不成,而且,走的时候房里的细软铺盖,乃至随身衣物都不许拿,只准净身出户。
沈若兰虽然看不上他们的唯利是图,但是也没跟他们较真儿,三千两就三千两,她拿出五六颗上好的珍珠,找一家银楼卖了,爽利的帮绿芜把身赎了。
温柔乡的姑娘们见沈若兰帮绿芜赎了身,都羡慕不已,还有人干脆也跪在沈若兰的面前,哭哭啼啼的求沈若兰帮她也把身赎了。
沈若兰倒是很想帮她们,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平阳城大大小小的青楼几十家呢,就是把她的全部身家都拿出来,也不够赎几个人的啊?
况且,这
世上的不平事太多,她能力有限,想管也管不过来,只能让她们自求多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