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与城往后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反问:“为什么不能?”
o;程恩恩皱眉,把文件放回桌面,“你说财产分割有问题,就是这个‘问题’吗?这些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谈好了吗,你的归你,我只拿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你现在把全部身家都给我,是什么意思?”
“你希望我是什么意思。”
江与城问。
o;“你不要这样打太极,”
程恩恩抿唇,“我只想和你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
江与城轻笑一声,不知为何听起来带有几分凉意,“我原意是让你安心备考,等你考试结束,再来好好跟你算这笔账。但是现在,我等不了。”
程恩恩诧异的目光看向他。
江与城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探手将那份文件从她面前拿走,继而冷淡道:“这份协议已经签字,你若想让它生效,我随时可以和你去办手续。”
“你知道,我不可能让它生效。”
程恩恩皱眉。打死她也想不到他费了这么久的时间重新拟的离婚协议,竟然埋着这么大一个坑。
“我们重新签,”
她说,“这份不算。”
“我不会再和你签第三次。”
江与城看了她一眼,“你想离,只能这么离。”
“江与城,你……”
原以为那天已经什么都说清楚了,程恩恩到此刻才现,他当时一副很配合的态度,原来从一开始就给自己埋好了陷阱。
他知道她不可能以这样的方式跟他离婚。他捏准了她。要怪只能怪自己太天真,对他盲目信任,看都不看就签字。
可就算再给她一百次机会,她才猜不到江与城居然会用这种招数。
她有点生气,但一时竟不知道到底该生自己的气,还是生他的气。
“你故意的!”
她气愤道。
江与城:“是。”
“……”
他如此坦荡,倒让程恩恩无言以对。
“我们不是协商好了离婚吗,你怎么现在反悔了?”
江与城好整以暇地反问:“我什么时候跟你协商好了?”
“上次我们在你办公室,你明明答应了。”
程恩恩说。
江与城云淡风轻:“你再仔细回忆回忆,我答应了吗。”
程恩恩一愣。
那天她说过的每一句话,江与城的每一个回答,她都深刻地牢记着。那对她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意义非凡,她与江与城达成了和解,也与自己达成了和解。
她当然记得,那天他只是说了“考虑”
,在他家楼下也只是提起重拟协议……她将记忆翻出来重新过一遍,从任何地方都找不到一个“他答应”
的证据。
“就算那天你没说,我出车祸之前,我们已经对离婚达成一致了,不是吗?”
程恩恩试图挽回局面。
江与城看着她,目光深了几许。
“你也说了,是在你出车祸之前。已经过去八个月,程恩恩,你变了,我也变了。”
是啊,那场歇斯底里、生生将他们从一对夫妻撕裂成一对仇敌的争吵,已经是八个月之前的事了。
她已经不恨他。
程恩恩沉默了片刻,伸手想将那两份文件夺回来,江与城没反抗,甚至很配合,亲自递到她手边。程恩恩拿到文件,反而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左手换到右手,顿了顿,横过来,作势要撕。
“我把它撕掉,不算数。”
江与城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端起水杯喝了口茶。
程恩恩看看他,又默默把文件放下了。
“撕不动?”
江与城慢悠悠来了一句,“出去左转,办公室有碎纸机。或者你喜欢剪刀,叫秘书拿给你。”
程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