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门六艺什么时候多了一桩算卦不成?再说会算卦和一两银子捉鬼有何干系?”
厨子一脸的不明白。
叶都讲淡淡地瞟了厨子一眼,自顾自道:“我这阵子夜观天象,紫微东渐,利在四方,邪月不久矣。”
言下之意是,既然邪月不久,现在接了那么多桩生意赚足名声,到时邪月一走又不用真去捉鬼,简直名利双收。
“这么说,那书生是知道的!”
张道姑激动到一半,突然皱眉道:“可这鬼捕生意岂不是也做不长了?”
这下连公孙庞都惊着了,脱口而出道:“邪月之患是朝廷都奈何不得的大事!胡乱言论可是要吃官司的……”
“什么胡乱言论?!我是听府衙老爷们都说的……”
叶都讲一不小心说出了实话,胀红着老脸道:“我听过之后,当然又亲自算过了。”
“怪不得了,那书生是天姥学子,想必也听到风声了。胖爷,这消息可不得了,趁着知道的人还不多,咱也捞上一票吧?”
厨子看上去很兴奋。
公孙庞瞟了一眼叶都讲,心说这老头的话也不知道能不能信,摇摇头道:“再看看……再看看吧。”
……
……
隆兴二年六月初二,邪月九阴的头一天,吃过了中午饭,鬼捕七司众人就出了门,只留下怕鬼的素素看家。
到了这回的东家家里,邓小闲他们脸色就不大好看。
();() 这东家家里连个男人都没有,一个姓李的寡妇带着两个年幼的女儿过日子,破屋破瓦,家徒四壁,想来也拿不出什么吃食来招待。
“地方太小,连个五行阵都摆不开,我弄不了。”
洛轻亭没进屋子,就摆出一副当场要撂挑子的神情。
张瞎子进屋转了一圈又出来,为难道:“步爷,这么巴掌大点地方,风水不用看了吧?分丘定穴也没什么用场。”
邓小闲张了张嘴又闭上,大概也想推脱,可总不能说地方还小,念咒也耍不开吧。
只有惠圆和游平浑不在意。
和尚安安心心往门槛上一坐,从怀里掏出一本已经很破旧的《百家姓》来读,不用说,自然也是楼家书馆借来的。
游平似乎很喜欢这里,或者说很习惯,蹲在墙外的柴火堆旁,和环境很搭,毫无违和感。
步安懒得安慰这些“趋炎附势”
的家伙,跟着李寡妇进了屋,接过她大女儿颤微微递过来的茶杯,毫不介意地喝了一大口,道:“大姐你说,怎么闹的鬼,我听着呢。”
他虽然痛恨被人看成圣母婊,但是实际走进这么穷的人家,还是忍不住有些恻隐之心,觉得这人家人都穷成这样了,要省出一吊钱不知有多难。
李寡妇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长得不算难看,就是很怕生,说话时都不敢看着步安。
“……从二月里就开始了……一个煞白人影,总跟在大丫后头……阴夜里根本不敢住回来,就借住在潘婶家里……可潘婶家的大儿子都十五了……地方又小……”
她说着说着,眼泪就往下掉。
步安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主要通过岛国影视),知道十五岁的愣头青和年轻寡妇联系起来,大概是个什么样的剧情,起身道:“行了,这儿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你要留着看也行,不敢看就去那个什么婶子家再暂住一晚。”
说着便扔下哭哭啼啼的小寡妇,走到门外喘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