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渝摇了摇头,“是真的,水很冷,结冰了。”
“我不会游泳,我摸不到岸。”
“然后沉下去了。”
这是白牧川第一次见到季安渝的这一面。
伪装的城墙轰然倒塌后,藏在里面的季安渝不安又脆弱,好似一块精致易碎的琉璃。
这才是真正的季安渝。
“我喝了好多水。”
“差点就死掉了。”
听到这里,白牧川心疼地抱紧了他,用浓郁又强势的安抚信息素裹着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别怕,安渝,我在呢。”
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滚落,滴在白牧川的肩膀上,也滴在他的心脏上。
他脑海里回想起季安渝小时候的模样,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小时候的季安渝确实跟欧欧很像,唯一不像的一点大概是太瘦了。
他记得第一次遇见季安渝的时候,是在他八岁那年。
那时学校举办少儿足球赛,他和江野在球场上踢球时,季安渝在角落里坐着。
当有人经过他身边时,他会飞快地低下头,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比赛结束时,江野想介绍他们认识。
季安渝躲在江野的身后,一言不地看着他。
他只是抬了抬手,季安渝满眼惊恐地后退了一步。
当时的季安渝像只受了惊吓的小猫,他以为季安渝讨厌自己,就没再靠近。
十多年前的画面他本来早就忘了,刚刚忽然又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清晰得恍如昨日重现。
他抱着季安渝哄了很久,季安渝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就跟抓着救命稻草一样。
水凉得很快,白牧川又加了些热水。
洗澡的时候,季安渝一只手拉着他的衣服,一只手搭在浴缸边沿,时不时地侧头看他一眼,似乎是在确认什么。
吹头时,季安渝抱着他的腰,耳朵贴在他的心口,又乖又粘人。
白牧川抓了抓季安渝的长,确认干透了后,温声哄道:“安渝,头干了。我要洗澡了,你先去睡觉吧。”
季安渝摇了摇头,“不要一个人睡觉,会做噩梦。”
季安渝难得跟自己示弱,白牧川又心疼又欣慰。
他的小猫收起了爪子,将软乎乎的肚皮对着他,他怎么舍得把他赶出去。
“安渝,你确定要在里面等我?”
“要。”
季安渝在白牧川怀里点了下头,“我害怕,我想要你陪着我。”
白牧川从洗手台底下拿出了给欧欧准备的儿童折叠凳,“那你坐在这里等着。”
浴室是干湿分离的,淋浴间内有一块遮挡的帘子。
白牧川刚把帘子拉上,季安渝在玻璃门上轻轻敲了两下。
“怎么了?”
白牧川拉开帘子和玻璃门。
季安渝支支吾吾地道:“我…我想要看着你。”
“我是不怕你看,但是我怕你看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