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狠,横在徐空月脖颈上的刀微微收紧,一副认真狠辣的模样。
众目睽睽之下,倘若冯启真的让徐空月死在了卫英纵手里,他定然难逃其咎。只是望着卫英纵,冯启无动于衷道:“卫先生不是摄政王府上的谋士吗?难道真的会弑主?”
卫英纵一副有恃无恐的架势:“我会不会弑主,冯大人要赌一把吗?”
冯启沉默了,他不敢赌。他虽是世家出身,但家道中落,日子很不好过。好不容易攀上了慧公主的门脉,才做了殿前都点检,还指望就此振兴家族,仕途顺畅,并不想因为一个可能会弑主的疯子,就此断送前程。
卫英纵看着他,不急不躁,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而他架在徐空月脖颈的刀,也稳如泰山。
半晌,冯启抬眼道:“你已经被重重包围,就算挟持了摄政王,也是插翅难逃。”
卫英纵嗤笑一声,“我压根没想逃。”
“那你想做什么?”
“让慧公主来见我。”
“不可能。”
一直没有开口的徐空月突然道。
卫英纵却笑了,“王爷难道不想知道,公主知道您有难,究竟会不会来救您?”
徐空月心知肚明,皎皎根本不会来救他,她恨不得他早死。
卫英纵却根本不等徐空月再说哈,便继续对冯启道:“让慧公主来见我,否则……”
他手上使力,刀锋划破徐空月脖颈间的肌肤,血珠顿时涌了出来。
冯启神色一凛,道:“你不会杀摄政王。”
卫英纵又是冷笑一声,“你看我敢不敢。”
说罢,手中长刀又往下压了压。
血涌出更多,几乎沾湿了徐空月雪白的中衣领。可他仿佛没有痛觉一般,对此无知无觉。他看向冯启的目光极为平静,似叹息一般,又似喃喃自语,“公主不会来。”
卫英纵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只是时刻防备着包围他的禁军,“公主来不来,不是王爷说了算。”
随后又对冯启扬声道:“快去找慧公主!”
皎皎收到消息时,正在与李忧之商谈西南之事。
小皇帝遇刺当天,赵垣熙已经离开长安,返回南岭。皎皎的人一直盯着他,却并未现他在长安做过什么。他甚至连行宫都不曾出过,要么待在房中,要么便是出来找皎皎。
皎皎始终怀疑他的意图,却又猜不出他到底想做什么。
她将赵垣熙到来之事告知李忧之,却隐去了有关自己身份之事。李忧之是个聪明人,即便心中有疑惑,但皎皎不说的地方,他也不多问。
当禁卫来报,皎皎与李忧之还未商议出什么结果来。闻言,她眉心狠狠蹙起,语气有些惊疑不定,“卫英纵当真挟持了徐空月?”
但凡换一个人挟持徐空月,她都不会有这么大的疑虑。
回来禀报消息的禁卫道:“冯大人已经让人里里外外将清苑包围,但是卫英纵已经挟持着摄政王退到了屋子里。如今冯大人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皎皎立即就要前往清苑,却被李忧之拦下,“卫英纵是摄政王手底下的谋士,即便公主不去,想来卫英纵也不敢伤害摄政王。”
皎皎眉心不展,“倘若卫英纵真的对徐空月下狠手呢?他如今狗急跳墙,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对卫英纵并不熟悉,但听闻此人心狠手辣,在战场也是诡计多端。徐空月更是凭借他的计谋,多次重创北魏铁骑。
李忧之道:“公主难道没有想过,倘若摄政王在这场挟持中被杀身亡,岂不是一件好事?”
他与朝中大多数保皇党观点一致,只要除掉徐空月,不但能顺利收回他手中兵权,还能稳定朝局,减少各方争端。
皎皎脸色有些难看,“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看着李忧之颇为不赞同的脸,沉声道:“徐空月在军中颇有威名,北魏亦是震慑于他的威名,才不敢轻易来犯。如今还不是除掉徐空月的时候。”
“是如今还不是时候,还是公主手软,不忍心下手?”
李忧之幽幽道。
皎皎一凛,“你什么意思?”
李忧之微微叹息一声,“公主太过善良了。”
他看着皎皎的眼睛,“当权者,一旦心慈手软,必将留有后患。”
皎皎抿唇不语。她不是不想除掉徐空月,只是如今还需用他……
“公主既然想去,那么微臣便陪着公主一起去。”
李忧之迎着皎皎略带疑惑的目光,微微笑着道:“必要之时,微臣可以助公主一臂之力。”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