暌违逾两月,再一次躺在正屋大床上,沈晏闻见枕边传来淡淡的馨香,有些无所适从。
分明成亲当夜,二人并肩而卧,自己也没有这样。
沈晏赶忙念清心经,好在身上没有力气,效果还不错。
生病的人半夜最容易低烧,崔令鸢睡到半夜醒来去了趟茅房,想着起都起了,便绕过屏风去看了眼。
伸手一探,果然烫。
沈晏睡了一觉,只觉得后半夜又口干舌燥起来,眼皮却沉沉,没有力气睁开,脑袋更是昏昏沉沉。
他尚有一丝清明神智,知道自己这是又热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恍惚屋子里传来脚步声,随后一只微凉的手探上自己额头,那样轻柔。
有些不好的记忆涌上来,沈晏吓一跳。
随后意识到,是崔三娘。
那手规矩得很,只在额头上一贴就要抽开,对于烧得迷糊的沈晏来说,却是滚热中唯一的清凉。
他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伸手拉住对方,枕在前胸汲取着凉意,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好舒服。。。。。。
“别动,我去给你倒杯水。”
崔令鸢试图抽走,抽了几下没抽动,颇为无奈。
只得哄着。
好在沈晏捕捉到了“水”
这个字,也许是有外界刺激,也许确实是渴了,他手下就是一松。
崔令鸢松了口气。
要是就穿着个中衣在这儿被这位仁兄拉一宿,明儿起来估计她也得烧。
她倒来温白水,化了点盐,将人从背后撑扶起来,像今日给他灌药一样,慢慢灌了进去。
只是不同的是,那时候沈晏昏睡着,如今却是有意识,不大能动弹,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的柔软,就贴在自己后背。
崔令鸢犹在嘀咕:“怎么身上反而还更烫了呢?”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
好在屋里没掌灯,看不出他脸上更红。
喝了淡盐水,恢复了些体力,沈晏终于能动了。
睁眼,第一句话就是:“你去睡吧,叫下人来就好。”
崔令鸢笑笑:“他们睡正香呢,左右我这会睡够了,不行明早补一觉。”
沈晏撑着坐起来。
“别动。”
崔令鸢忙道,“要什么,我去给你拿。”
沈晏虽不是要什么东西,但总算可以自在些,忙道:“还有些口渴。”
崔令鸢便再起身替他倒茶。
见她体贴温柔,也不是装出来的,沈晏有些恍惚和迷茫。
幼时自己生病,就是母亲也没有这样事无巨细照顾,多半是奶嬷嬷跟丫鬟经手。
这般想着,疑问顺嘴就带了出来。
崔令鸢一愣,这才哪到哪,她甚至都没削苹果呢。
这不就是昔日大学室友感冒,寝室顺手帮忙照顾一把的程度么?
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了,崔令鸢还是半开玩笑道:“风水轮流转。今日我尽心照顾郎君,日后若我病了,少不得也要劳累郎君。”
沈晏绷下脸,“哪有咒自己生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