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昆仑奴?”
李隆基沉吟着望向堂下,却是有些犹豫。
“郡王!”
邹思明低唤一声,却是有些急切。之日之后,他便要将身家性命投在这位郡王身上。若此事不成,他又如何一表忠心?
李隆基摆了摆手,却没有如他所愿立刻答应。反是平声道:“那昆仑奴却不是我作得了主的……”
他一句话还未说完,却有一道清朗的女声接道:“我来作主!你回去同裹儿姐姐说,这场赌局我们接下了!”
武华闻声去。夕阳斜映,堂前檐下,半暗半明里,小小少女眸光清冷,神色淡然。声音却是斩钉截铁的坚决:“明日午后,斗鸡坊一决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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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妾
助威::
大战在即,邹思明压不下满腔兴奋。昨夜留宿五王宅,与李隆基彻夜长谈,虽然有些疲惫,可精神却很是亢奋。尤其是看到临淄郡王神采飞扬的英姿时,更觉自己没有选错。
如今束手随在李氏兄妹身后,邹思明俨然已是以家臣自居,再无昨日在斗鸡坊中风流倜傥,呼朋唤友的洒脱随意。
一行人刚从刚出五王宅,迎面便有一骑自坊街上飞驶而来。离得还行,便大声喝道:“三郎表哥,你莫不是瞧不起我?这么大的事情竟不与我说!”
李斯看看一脸怒色的薛崇简,只笑道:“二郎生的什么气?我不是一早就打发人去请你观战了吗?”
薛崇简跳下马来,恼道:“表哥欺我,你明知我不是说这件事。难道你我兄弟只可相揩作乐,却不可共患难吗?”
李隆基目光一闪,竟是敛去笑意,正色向薛崇简施礼道:“愚兄知错,二郎教训得是。”
见李隆基如此情状,薛崇简一腔火气立刻散了。挠着头咧嘴笑道:“只要三郎哥哥以后莫要再忘了我就是。”
正说话间,李守礼等人却已自府中大步而出。一见到薛崇简,李守礼便笑着揽着他的肩膀笑道:“小薛来得正好!咱们兄弟今日一起去为三郎助威。”
薛崇简一看,不禁乐了。看来今日着实热闹,五王宅里竟是全府出动,就连一向深居简出的二郎李成仪和五郎李隆业都齐齐上阵。五王宅中五个郡王外加一个被贬作庶人的权宜之计,声势何止浩荡?
扬眉大笑,他一挥手中马鞭:“正该去助威!如此盛事,岂能少了你我兄弟?!”
又往李元身边凑近,笑道:“元元,你若是怕了,便躲在表哥身后便是。”
李元瞥他一眼,只是笑而不答。一旁李仪却是捂着嘴笑道:“二郎表哥不知,昨日均无便已经去过斗鸡坊了。”
薛崇简“啊”
了一声,打量着李元身上的襕衫,忽然便解下腰上佩着的七件饰,又弯下腰去亲自系于李元腰间。退后一步看看才笑道:“这才似个门阀贵公子嘛!”
李元眨了眨眼,虽然没有说话,却对着薛崇简灿然一笑。
看着薛崇简笑眯眯地摸了下李元的头转过去和几位兄长笑谈风生,李仪目光微瞬,虽有一丝黯然,更多的却是兴奋。
悄悄拉过李元,她压低了声音笑道:“薛家表哥喜欢你。”
李元怔了下,才意识到自家姐姐所说的这个“喜欢”
大有文章,目光望向仰头朗声大笑的薛崇简。凝目相视数秒,她便掩面偷笑:“姐姐又来浑说。谁说薛家表哥中意我呢?我看他不过是把我当成亲妹子来疼罢了。”
“谁说的?他自有亲妹子,把你当成什么妹子呢?”
“他那两个妹子……”
虽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李仪却是“唉”
的一声,扬起眉来,一时也有些拿不准。
因姑母太平两嫁,除了与亡夫薛邵所生两子外,又与现任丈夫武攸暨生了两男两女。只是,在公主府中,姓薛的无疑比姓武的更加受宠。都说姑母宠爱二郎表哥,只因他长得象死去的父亲。若真是如此,那薛姑父倒是长得英俊。
她坐在车上,一路胡思乱想。待车子进了平康坊,听得车外丝竹缭绕之声,不禁撩帘相望。虽然长安城中建筑以平、阔为主,少有高楼。可平康坊靠东北临近崇仁坊的坊街两旁却多是两层小楼。
此时尚算安静,一旦入夜,这些临近“进奏院”
的小楼露台之上便会聚集无数浓妆艳抹的艳妓。
彩灯眩目,香风袭人,丝竹盈耳,美人悦目,娇语呢喃声里,沉醉温柔。虽然坊门紧闭,可平康坊内却俨然一个永不夜的脂粉风流乡。
倚在车窗前,李仪笑盈盈地看着李守礼与那些于门前檐下调弦弄琴的乐伎说笑,不禁笑道:“堂兄好生无趣,没得半风风雅情致。四郎、四郎,你还不吟首诗来去去他的俗气!”
李隆范闻声大笑,抛下几文钱与那沿街叫卖的卖花女,拈了一簇金桂插于发鬓,果然笑着吟道:“紫陌尘嚣喧,康坊丝竹静。莫道不销魂,声声俱是情……”
他方吟罢,已有女伎笑着拨弦吟唱:“莫道不销魂,声声俱是情……”
李守礼大笑:“好一个声声俱是情,到底四郎比为兄为勾人心……”
李隆范挑眉,却是笑应了,也不谦让,又惹来李守礼笑骂。
笑语不绝中,已近了斗鸡坊门前。却也是巧,恰与坊街对面驶来的大队人马向住。两相一看,都笑了:敢情,来助威的可不只他们几兄弟。
武崇训仰着头,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可在他身边的两个青年却是笑容可掬地抱拳而笑:“三郎请了,诸位表哥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