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向隅忽而又捧住他的脸,很小声地说话:“以后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秋池当然说不出“不好”
两个字,他的鼻子有些酸,可他连对着生日蛋糕都不敢肖想“永远”
,也不敢再做白日梦。
但a1pha腺体上层层叠叠的伤口,又让他有点相信,生理性本能并不是不可违背的。如果傅向隅对他的感情连与他完全匹配的“命定之番”
都可以战胜,那他是不是也可以……相信他一次?
就算只有三五年也好,能跟真正爱的人在一起,就算有天他忽然又爱上了别人,至少……秋池想,至少他可以不用再划开他的腺体。
秋池舍不得看他这么伤害自己的身体。
他没有说话,只是有些费力地抵过去,鼻尖轻轻抵住傅向隅的鼻尖,然后贴在他的唇上吻了吻。
Beta已经很久都没有主动亲吻过他了,温热的呼吸和那股清甜的橙子香气都近在咫尺,傅向隅突然又有些心痒。
秋池感受到了他。
“……刚刚不是说已经要结束了吗?”
“好像是误判,”
傅向隅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怎么办……”
*
晚春五月。
秋池看着院子里他跟傅向隅一起种下的花苗,一点点抽出嫩芽,继而结出了花苞。
他跟傅向隅说,再过一两周他想出去找个工作,但傅向隅似乎是怕他太累,总是有点含糊其辞地敷衍着他。
秋池最近没有收入,妈妈的医药费和生活费都是傅向隅在付,虽然这些钱对于a1pha来说不过是卡里存款的一点零头,还抵不上他每月要支付给园丁陈伯的“花园养护费”
多。
可秋池不想白拿傅向隅的钱,a1pha养着自己,每月在吃穿上的费用支出都是他难以想象的,但他一分钱都拿不出来,就好像他们又像之前那样开始“交易”
了。
不过他现在出去确实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他提起“快递分拣”
,傅向隅在网上查了一下,然后说:“这个太累了,要是累病了怎么办?医生说你现在需要休息,到时候累出个好歹去医院不是更花钱吗?”
秋池其实觉得研究所给他用的那些针剂对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产生太大影响,除了他的信息素忽然变浓,甚至可以被别人感知到之外,他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舒服的。
于是秋池又说:“那像之前那样做外送呢?”
傅向隅更不高兴了,他想起之前那个大雪天,这人带着他订的橙子在路上摔倒了,连牛仔裤都蹭破了。
“马上要夏天了,到时候太阳多晒啊,说不定还会中暑。”
他并没有不许秋池出去,但语气里全是抗拒的意思。
做外送要爬楼,他现在身上药物作用未退,出门就得带着阻隔贴,到了夏天,腺体那块皮肤说不定会闷出痱子来。
他自己倒是感觉毫无问题,但傅向隅少不得又要大呼小叫。
秋池本来想说,不然在家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算了,反正他每天也很闲。然而一见他拿起拖把,家政阿姨就跑上来眼疾手快地把拖把从他手里抢了下来。
她语重心长地跟秋池说自己家里有两个孙子在读书,上的都是那种私立院校,学费贵得令人指,然后半开玩笑地让秋池不要抢她工作。
秋池明白她,再说阿姨做的菜确实比他做的要好吃,又把之前差点得三高的煤球养得精胖,变成了一只抱起来很结实的健康肥猫。
院子里的花草树木他也不太能插上手,尤其很多盆景都是很名贵的植物,他没什么种植经验,也不能从陈伯手里抢活干。
傅向隅除了工作以外的时间,其余都在家里陪他,但偶尔有些必要的社交也是推不掉的。
秋池没有朋友,对自己出去玩这件事也兴趣缺缺,只好躺在家里抱着煤球看起了傅向隅书房里的书。
可能是夏天快到了,他最近有些嗜睡,胃口也不是好,翻了几十页左右就躺在书房的单人沙上睡着了。
秋池是被腕上的震感吵醒的,手环上显示出一个有点眼熟的号码,他没有备注,但印象中好像曾经看见过。
他本来不太想接,但在第一个电话被他忽略掉以后,对方忽然又给他来了信息,就两个字:霍秩。
第二通电话很快又拨了过来,秋池犹豫着接起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