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才算疼?
数不清了。
相比起痛心蚀骨的,这点皮外伤算什么。
被打过。
被烧伤过。
自己也撞过墙,撞得脑震荡,没死成。
吃过一些乱七八糟的药,大半瓶吞下去,结果又被送去洗胃。
试过割腕,用刮胡刀割的,很疼很疼,血一点一点流出来,死到一半又被李京泽那个混蛋救回来。
也想过跳海,后来害怕跳进鲨鱼嘴里,还没死就被分食,想想就放弃了。
她感受过最疼的,是死亡。
先是身体被撞飞,手断了。
然后是爆炸。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搞得她现在很怕死的,只想寿终正寝。
不然倘若只是想让李京泽遭报应的话,其实很简单的,只要待在他身边,总有机会下手的。
反正不到万不得已,她肯定不会自寻死路。
见她沉默不语,江述声垂下眼,继续给她上药。
陈臾依偎在餐桌一侧,半趴着的姿势恰好让她可以从侧面观察江述声。
他的侧脸在柔和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立体。睫毛浓密而长,鼻梁挺拔如峰,两侧脸颊的阴影与光影交错,刻画出一种越年龄的坚毅。颈部线条流畅而有力,与脸部轮廓衔接得恰到好处,少年气息洋溢。
专注的眼神犹如星河般深邃。
似乎是怕她疼,动作小心翼翼的。
看着他的样子,陈臾的心尖像是被一片细羽轻挠了下。
从小到大,除了奶奶,都没人这么关心过她,视她如珍宝。
陈臾突然开口问,“江述声,那你受过最严重的伤是什么?”
她的声音如同山涧溪流,清脆悦耳。
“女朋友跟别人跑了。”
说话间,江述声那双温热而有力的手掌紧紧攥住她纤细的脚踝。
陈臾:“……”
这天真是聊不下去半点。
见他耿耿于怀的样子,陈臾随口道:“你去买点材料来,我给你织条围巾吧。”
能补一点算一点吧。
省得他以后老提旧账。
反正最近无聊,他又不让她上网。
要是找不到机会跑出去,她得闷成傻子。
江述声手上的动作一顿,掀眼瞥她:“你会织?”
“不会也可以学呀。”
江述声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