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卫东心念电转,知道这个情况的只有四个人,刘新文死了,除了他自己,只剩许进山和王勇知道。
而这个情况明显对许进山非常不利……
难道是王勇?
宁卫东面笑一声,显得有些尴尬,挠挠脑袋道:“哥,您都知道啦~不是我跟您藏着掖着,这不是打算今晚上回家问问我嫂子嘛。”
其实以宁卫东的道行,根本不会因为这点事感到尴尬或者愧疚。
单纯的皮厚心黑,其实很难成事,就算成事了,也是短暂的,没法长久。
但如果脸皮太薄了,同样是桎梏人的枷锁,在宁卫东穿越前,有个新词叫精神内耗,脸皮薄了就容易内耗。
楚中新听了这样直白的解释,不由莞尔一笑:“闹了半天你是怀疑我的身份。”
宁卫东嘿嘿一笑,算是默认了。
楚中新非但没生气,反而赞赏的点点头:“不错,无凭无据的,就凭我一张嘴,当然不能确信。”
宁卫东沉默,并没因为对方的坦荡就行信了。
反正这件事必须得见到王玉珍再说。
楚中新也没多言,骑上自行车道:“走,上王宏家去。”
王宏家也住宅家属区,但住房条件比刘新文明显差了一个档次。
两间平房,拢共能有四十平米,住着六七口人,王宏两口子,还有他母亲和仨孩子。
宁卫东和楚中新敲门进来,能明显感觉到这一家人愁云密布。
这次事故从目前来看,理论上与王宏的关系不大,毕竟他提前发现异常,两次向上报告。
最终酿成事故,也是刘新文进行处置的时候出了问题。
可是……刘新文他死了呀!
王宏显得相当焦虑,当时出事故时,他就站在旁边。
他亲眼看见刘新文被绞进了机器里,甚至被当场喷了一脸血。
倒是他媳妇,勉强有些法度,招待宁卫东和楚中新坐下,还去给洗了杯子,倒了两杯热水。
“二位同志,家里没有茶叶,您二位担待。”
把两个杯子放在宁卫东和楚中新面前,杯子上用红笔写着‘先进生产者’的字样,还有一个大大的‘奖’字。
楚中新道了声‘谢’看向王宏,沉声道:“王宏同志,请你仔细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况,不要忽略细节。”
宁卫东一回生二回熟,拿出本子开始记录。
王宏唉声叹气的,皱着的眉头能把苍蝇夹死:“最早是前天,我发现机器的动静不太对。我在二车间干了十多年,机器是什么动静,我比谁都清楚……”
王宏吧啦吧啦,一开始还能顺畅表达,但说着说着就开始东一榔头西一棒子。
楚中新却格外耐心,不仅仔细听着,还时不时提醒。
直至说到昨天下午,再次发现机器的运行状态不对,王宏去找刘新文……
说到这里,王宏显得万分沮丧:“都怪我!如果当时我没有硬拉着刘技术员过去,如果我们再晚两分钟,如果……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刘技术员也不会死,我……”
王宏坐在椅子上,胳膊肘支着膝盖,痛苦的用双手使劲捂着脸。
一旁的王宏媳妇却急了:“老王,你瞎说什么呢?什么叫都怪你,你算干什么地,啥事都往身上揽?”
说着看向楚中新和宁卫东:“二位领导,你们都在,咱啥事都得实事求是,刘新文是技术员,是大学毕业生,能耐大了去了。我们家老王就一个大老粗,除了按师父教的,鼓捣那个机器,其他啥也不会。您二位说,发现机器出问题了,他不找技术员找谁?让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