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以仇观年此案,将张覃拉下马?”
虞兰川拧着眉,他闻言缓缓摇头:“单凭此事,那是无法奈何张覃的。他须得犯上,才有可能再也无还手之力!”
“可他向来谨慎,如何会做犯上之事?”
“他不做,那我便诱他做!”
虞兰川严肃了面容。
秦景云闻言一凛:“那…那可是三公之一啊!”
“那又如何?他与柳青河把持朝政多年,提携亲族,垄断言官进言之路,使得陛下偏听偏信。打压武将,使突厥军队欺至眼前都无力还手,北境五州百姓至今还在突厥铁骑之下!”
他转过头,神情愤怒:“他们如此做派,可有半分为百姓?”
秦景云顿时失了语。
“我如此也不算埋没了他。只不过今后,我再也不敢以叶宣的学生自居了。”
他无奈了眉眼。
“为何?”
“老师心怀赤诚,定不愿见我弄权。”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可我比不得明砚舟,无法随老师上战场。只能以期之后,以此法为他洗去污名!”
秦景云心中震颤不已,他肃了面容,拱手道:“大人,属下任您驱策!”
“若有一日,我因此获了罪,你便离我远些。”
虞兰川看着他,面上笑容依旧和煦:“我挚交好友不多,你算一个。”
秦景云不知该说什么,只垂下眼,袖中的手颤抖不已。
虞兰川转过身去,只见外头院中的梅花开得正好,红艳艳的,像极了十多年前的冬日。
年关将近,明砚舟的身子依旧孱弱,毕竟躺了多年,如何能短短数日便养好?
他醒来之事,只有此院中几人知晓,明骁舟谨慎,送回汴京的折子只言明砚舟如今尚在昏迷,以药吊着口气,是以不能舟车劳顿,便不回汴京过年了。
泰亲王府本就势微,当今陛下便是连样子都懒得装了,只遣了个太监假意送来几句关心之言便作罢。
但仍未曾全然相信于明骁舟,那太监可是亲眼看到明砚舟躺在榻上,面容苍白、了无生气,才离开的清河郡。
明骁舟送他至府门口,客气地给了一包碎银子,笑道:“劳烦公公跑一趟,这点敬意还请收下。”
那公公平日里虽拿管了各大臣府中的红封,可泰亲王府到底是亲王府,他还是推拒了一下:“王爷说笑了,咱家是为陛下办事,当不得您这句‘劳烦’。”
明骁舟不拘地一笑:“公公自然是为陛下办事,可这银子也是本王的心意,难道公公要令本王伤心不成?”
那公公见他神色认真,这才半推半就地收下,俯身道了谢。
但言语之中却多了些关怀之意:“王爷,您曾言此来清河郡是为二殿下寻医而来,不知这医士可有找到?”
明骁舟长长地叹了口气,眉眼中愁绪满满,他摇头道:“找到了,却也没什么办法。本王也是病急乱投医,宫中太医都束手无策之事,民间医士又能有何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