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能招致这样的麻烦。
不过,听他们语气,显然是惯犯,过去肯定勒索过不少人。
她仍要拒绝,仝其芳却拦住她,“算了笑笑,这钱我出,就当买路财吧。”
校嘉华“仝姐,这钱不能掏,太憋屈了。咱们给江连长打电话,我就不信兵团管不了。”
“兵团当然能管。可是,等江连长回来处理,又要耽误两三天。误了火车,下趟专列是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
仝其芳又劝“笑笑,我知道,咱们都想早点回家见孩子,见爹娘。再说,就算人等得起,国棉厂的机器,和供销社的柜台也等不起”
校嘉华沉默了。
且不说亲人都在盼着她们回家,国棉厂每停工一天,供销社晚一天上货,老百姓晚一天买布裁衣,都是巨大损失。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鲁大鲁二就是认准这一点,才会如此猖狂。
“所以,这钱我来出。”
仝其芳掏出钱袋子,开始点钱。
鲁大很满意“不愧是老大姐,果然比黄毛丫头识时务,想得开。”
他这么说着,却拒绝了仝其芳给的现金。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仝其芳不解。
鲁二又冷哼“你当我哥俩傻你现在给我们现金,回去再反手举报咋办再说,光给钱,没有粮票肉票,我们也花不了。”
这莽夫,还挺有心眼儿,校家华在旁边嘲讽“那你们说怎么办”
鲁大清清嗓子“郊区有一家城乡供销社,你只管去,都买成吃的用的,寄放在那里。我们的人,自然会分批去拿。”
敢情他们连销赃窟都准备好了校嘉华大为震撼。
“别耍花样,供销社有买卖清单,到时候你把凭据拿给我。”
鲁大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
“弟兄们只为财物,你们老实置办,我们自然守信,帮你们把棉花装得干净利落。”
鲁家兄弟指定的供销社,距离不算远,但如果两个人同去,谁也不能保证,这帮无赖不会背着她们,对棉花做手脚。
保险起见,校嘉华选择独自前往,让仝其芳留在棉仓,先监督他们装箱。
仝其芳当即反对,“笑笑,天快黑了,你一个人去太危险。”
校嘉华摇头“这些人目光短浅,只想临走敲一把。咱们是太丰县的采购代表,有兵团做后盾,他们不敢伤害我们。”
“再说了,棉花更重要,今晚绝对不能出纰漏,就是赌也要赌一把。”
公共财产大过天。况且,校嘉华答应过校大宝和小石头,这周末就回家,她不想食言。
仝其芳红着眼,把身上的现金给她,“笑笑,保护好自己,你一定要赶快回来。”
“仝姐,你放心。”
校嘉华骑着自行车,在交错的棉田里绕了半天,总算找到指定的供销社。
这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夜色笼罩了一层恐慌。
这家供销社,位于城乡交接的三岔口,两层套屋不大,窗户封死,门头灰不溜秋,结满蜘蛛网,怎么看怎么像黑店。
校嘉华骑进院子,停好自行车。
突然,门内传出两道巴掌声,紧接着是一个男人微弱的呻吟。
“”
一股冷意从脚底涌上心头,校嘉华有点后悔,该不会失算,真的遇到拐卖人口的吧。
好在她眼尖,借着月光,看见小破屋的外墙上,挂着一把收麦子的旧镰刀。
镰刀久不用,已经生锈,她也不嫌弃,悄悄取下来,紧紧攥在手里。
万一真遇上歹徒,大不了玉石俱焚。
按捺住心跳,她敲了敲房门,没有人应。
咚咚,她又敲,屋内似乎安静下来,依然没有人应。
校嘉华把心提到嗓子眼。
想再敲时,吱悠一声,破旧的木门突然从内打开,探出一只皮骨干枯、指甲锋利的手掌
“啊救命”
校嘉华吓得挥舞镰刀。
“喊什么喊,招魂啊”
一个头灰白,衣着破旧,维汉混搭,有些不伦不类的老妇人,倚在门口,恶狠狠瞪着她。
很好,有影子,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