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玉喝完了水后顺手把杯子搁在床头的柜子上,抬起头,睁着明亮的眸子望向仇烬。
一瞬间,仇烬觉得自己的心跳突然停止了,好像又看到当年被压在青色石墙上的她,却听她缓缓问道:“你是谁?”
沈雪玉问完这句话后,仇烬傻了,沈雪玉看着他呆滞的表情心里却欢快了起来。
啊,其实也没有那么难不是吗?
曾经爱过的,不一定要一直迁就,就像人的习惯,养成其实只需要二十一天,而她,虽然用的时间久了点,可总算是改掉了一个坏毛病,不是吗?
身体里的病灶,即便是麻烦,也要切除,不然,留着它一定会后患无穷。
结局(上)
林清时完成任务要回空间的时候还是很高兴的,但当她真的回到空间里时,心情顿时就转喜为惊了。
眼前是一片漫无边际的荒凉,位于空间最中心位置的,林雪出生的那棵树,原先繁茂的树叶几乎落尽,只剩下几片零星的枯黄叶子在气流微妙的作用下摇摇摆摆,欲落不落,尽显凄凉凋零。
透明的玻璃窗上布满了蜘蛛网似的裂痕,透过那些摇摇欲坠似要垮塌的玻璃墙壁,能够看见远处起伏的山影失了原来的墨色,本来青翠如油的高大树木此刻只剩下生满裂痕和褶皱的干枯枝桠和苍白树干。
土地上一碧如洗的青草和旺盛生长的灌木丛已经不见了踪迹,只剩下干裂的黄色土地和些许残余的荒草。
天空是灰色的,几片云朵乌溜溜的,惨淡的漂浮在低空中,空气中是不知名的浮尘颗粒,像是沙尘暴刚刚席卷过后留下的风沙。
风舞云聚,电闪雷鸣,只是片刻,这一方天地便又换了一番模样。但这种变化并非是好的,它使本就苍凉的景象更增添了几分凄厉。
又过了片刻,风息云止,动荡稍停。
被狂风卷起的白草打着旋儿慢慢落到地上,回到了它生根发芽的地方。被惊雷劈断成两节的树干“噗呲”
从断裂处升起一团白烟,“噗啦”
一声闷响,一束红红的火焰从参差的断口处冒出,热热闹闹的燃烧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了?
林清时心里冒出这样一个疑问来。
丝丝缕缕的烟雾状的气流盘旋着,很快林清时就发现,这些气流的流动看似杂乱无章,实则一直遵循着某种规律。
它们是以附近的某一点为圆心旋转流动的,于是形成了一圈又一圈的璇状气流。
然后这一圈圈的气流又以更靠近她所站立的地方为圆心,缓慢而匀速的流动。
或者说,这些气流的中心,实际上应该是她旁边的那颗快要枯萎的树。
林清时隐约记起,这棵树似乎从一开始就是存在的。在更早的时候,它以极不起眼的方式和这个空间相伴存在。
但现在,这棵树枯败了。
而这个空间,出现了崩溃的景象。
眉头颦起又松开,一个念头隐隐约约在脑海里成型了。
林清时踏出了脚下的这方安稳的,最初只是用意识制造出来的房屋,沿着土地裂开的方向超更远的地方走去。
当她踏出房子,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她脚下的土地上的裂痕迅速消失了,嫩绿色重新从黄色的土地里冒了出来。
越行越远,大片大片的绿色在她身后孕育,勃勃生机重新覆盖了泥土,枝条重新抽芽,花朵盈盈绽放,浑浊的空气渐渐变得干净,馨香浮动处,皆是春色。
唯有她最开始离开时的玻璃房子里,那一棵树仍旧萧瑟。
灰蒙蒙的天空恢复清澈湛蓝,乌色的云朵退去晦涩,重新穿上了洁白的新衣,一朵朵的,四处散落着,犹如冬日最洁白的那一场雪落在了蓝色的星球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走到一处断崖边,断崖底下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黑黢黢的,像是张着嘴要吞人的巨怪。
她的脚步却丝毫未乱,目光注视着崖对面的高山险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