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定。我这边严重干旱,急需你放水支援。”
“现在管得严,怕是不安全吧?”
“相信你,你一定有办法的。”
陈亮想了想,“好吧,还是老办法。”
收起手机,回到屋里,张文辉也正好接完电话。
“两位,朱伯贤被任命为市委常委,你们的牛书记完蛋了。”
陶总忙问,“真的假的?”
张文辉挥着手机道:“我认识你们市里的一个领导秘书,他正在会议现场。据他讲,牛清平脸色惨白,身体差点从椅子上滑到地板上。”
陶总感叹道:“这打击也太大了。”
张文辉伸手捅了捅陈亮,“哎,你怎么看?”
“毁灭性打击。”
张文辉不以为然,“有这么严重吗?”
“牛清平五十多岁,对一个县委书记来说,这是最后的晋升机会。进了市常委会,就是正儿八经的副厅级,将来退休,也肯定是正厅级待遇。现在上不去了,就只能是正处级,将来退休了,勉强能混个副厅级待遇。”
陶总补充道:“接下来就看他认命不认命了。不作死能混到退休,作死的话,随时都能被拿下。”
这个人事消息,不啻是一枚重磅炸弹,将北浦政坛炸了个轰天黑地。
陈亮和陶总骑着自行车往回赶。
“亮子,把你叫出来,本来是有事向你求教的。”
“还是算了吧。老陶,与县里的大局相比,你们城关镇能有多大的屁事。”
“哎,你认定牛清平在绝望的时候,会干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十有八、九,以我对牛清平的分析,他干得出来。”
“那,那咱们怎么办?”
“敏感时期,夹着尾巴做人,千万千万别撞到牛清平的枪口上。”
果不其然,县府大楼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不用说,大家都知道了牛清平书记入常失败的消息。
堂堂的全市第一大县,几十年来,当仁不让,一把手都是市委常委。
唯独牛清平不是。
牛清平从市里赶回县里,没有回县府大楼,而是直接去了医院。
牛清平病倒了。
四套班子全体成员,重要部门的负责人,一窝蜂似的往医院赶。
牛清平拒不见客。
还是医生出来宣布,牛书记旧病复发,需要静养。
沈傲君和刘登峰从医院回来,商量以后,向市里的领导做了汇报。
市里领导也很干脆,在牛清平同志养病期间,由沈傲君同志主持县委工作。
但牛清平只在医院里待了五天。
大中午的,县机关食堂热闹非凡。
陈亮拿着饭盒,买好菜饭,找了角落的桌子,坐下来埋头吃饭。
在县机关食堂吃饭,各种讲究挺多,虽不是明文规定,但大家都自觉遵守。
比方说食堂的东南区,那几张长条桌子,是县委及直属机构专用,其他部门的人,最挤也不会挤到那边自讨没趣。
牛清平在一帮手下的陪同下,走进食堂,来到东南区。
陪同的人里,当然少不了两个铁杆,宣传部长肖伟战和县委办主任邬黎宏。
老习惯,牛清平走到哪里,哪里吃饭的干部都会起身致意。
忽然,牛清平站住了,在一改长条桌边停了下来。
桌边吃饭的七八个人,都直愣愣的站在那里。
牛清平伸手指了指,“你,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是……”
牛清平打断对方的回答,再次厉声的质问,“混蛋,你为什么到这里来?”
说着,右臂高高的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