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说的很有气势,常珺站在她身边执剑的模样也很有气势,立在少卿肩上的白狐亦是威风凛凛。
可一人一狐仔细一听她的话,面上的神情霎时龟裂,白狐猛然收紧爪子,不小心抓破少卿的衣裳,利爪嵌进她的皮肉里。
少卿不易察觉地皱眉,侧目瞪了眼白狐。
捂着伤处的海平德神情亦是有些龟裂,阴狠的眼中略带疑惑地反问:“哪个谁?”
少卿绷着脸,许久都未作答,她不大想承认她没能记住鲜于克东说的人名。
倒是常珺反应了过来,晓得了她的意思,顺着问:“季汝深被你们带到哪儿去了?”
闻言,海平德阴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怪异地笑来,“找他?不如先听听我的故事。”
常珺和少卿有心觉得他这般模样,似乎是在拖延时间,可常珺先前的神识铺满整个荒村,却并未觉半点属于人的生气。
少卿虽是布下三清幻境,可她来来回回地翻着幻境,但幻境中,除了她们,便再无他人。
季汝深这个人,像是突然蒸了似的。
不是死了,也不是活着。
三清幻境里,一草一木,不论生人死人,妖邪鬼怪,皆能被少卿收进眼中,她看到了数不清的鬼奴,也看到了竹林中墓场下的白骨。
可并未看到季汝深,还有那魂魄不知到哪儿去的护林员。
“不愿意?”
海平德面上神情一变,狠声道:“那二位就别想再找到他!”
常珺同少卿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常珺只好向后小退半步,抬手示意他。
只见那海平德脖颈处青筋浮现,一双瞳孔被浓厚的愤恨与不甘笼罩。
他和小弟送别汪招娣后便加快脚程赶路,于会试考前半月抵达了京城。
海平德和小弟虽是脚步匆忙,但也过了会试成了贡生,得了殿试的机会。
那年的状元郎是当朝太傅的二子,海平德是榜眼,探花郎是当朝礼部尚书的小儿子。
而那小弟,名次排末,但也是个进士,当真没辜负汪招娣的苦心,也对得起他自个儿日日所念的书。
殿试的三鼎甲中,只有海平德一人是自穷苦乡村攀爬而上,放榜时,被各路大臣看好秉性。
当日午后,他便被刑部尚书请去,那尚书本是想榜下捉婿,却听他所言,家中已有妻,又是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尚书虽有不甘,却也惜才,后来也未给海平德使下绊子,无意间得知他名字的含义,又与海平德谈论多次。
知他一心报效家国,心性与品德皆是极好,在他做官时,颇有照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