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後呢?高考怎麼辦?」
「6叔叔會送他出國留學,畢業直接回來接手家族產業。」
「……」
沉默的聲音振聾發聵。
喬可矜一直覺得這樣的生活離她很遠,現在卻突然發現原來就在她身邊。
她無法質疑別人的決定,也不能斷定這樣就是全然錯誤的,只能感嘆他們天生命好,但誰也不知道他們背後是不是會有其他的,不為人知的苦惱。
外人能看到的,終究只是表面。
6雋然也不在意他們討論自己的成績,他從來都知道他的成績是個棘手的大問題。無論是買學校,還是以後被送出去留學,都是家裡幾經討論之後,無奈做出的決定。
如果他成績好,一定會有更多的選擇。
但他也很早就發現了,有的人天生不適合學習,就算再努力也比不上那些天賦異稟的人,更何況他就是不喜歡學,也就是學不會。
而且他知道無論如何,家裡都會為他找出一個解法。
他收斂起那副委屈的神情,來回踱步,憋了老半天,就憋出了一句:「既然如此,等這個暑假過完,你就再也不是我的恩人了。」
一個抱枕扔了過來,徐知行笑罵:「6雋然你是瘋了吧?誰稀罕做你的恩人啊?」
喬可矜慶幸她現在沒有喝水,否則她一定會噴出來。
之後刷題刷不了一個小時,在6雋然的強烈號召下,他們又組隊玩遊戲了。
還是玩到了八點半,喬可矜要回家了。
帶來的暑假作業里有兩本是剛寫完的,她就直接給了6雋然,算是減輕了一點負擔,背著帆布包就和徐知行一起先走了。
外面下了小雨,淅淅瀝瀝的水珠打在雨傘上,發出清靈的聲響。
他們並著肩走,因為打著傘,兩人中間隔了點距離,影子也不再像上次那樣親密無間,只有在拐彎的時候才有過片刻的重疊,然後又分開。
「徐知行。」喬可矜喊。
也許是南城的雨夜太寂寥,她總想說點什麼,於是她問:「你以後也會像6雋然家裡安排的那樣,出國留學,然後回來繼承家業嗎?」
徐知行說:「不會。」
「為什麼?」
「我不喜歡。」
這四個字說得太籠統,喬可矜便進一步問:「是不喜歡出國留學,還是不喜歡繼承家業?」
她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徐知行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幾乎是要把她送到和平路的巷口,再拐兩個彎都要到家樓下了,他才開口回答。
「不喜歡聽從家裡的安排,我不想順他們的意。」
他撐著黑色的雨傘,站在雨幕里,「不管是在哪裡上學,還是以後要做什麼工作,我都不想讓他們插手。這是我的未來,能決定的人只有我自己。」
說到底,就和他的微信名字一樣。
他想要的只是徹徹底底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