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那将军又道:“末将奉命护送云泽使者归国,不想方到此处,竟遇到了刺客行刺,大公子可看到什么可疑人员?”
“哦,看到了。”
语气中多了一抹玩味又随意的轻笑。
“何处?”
“你身后!”
“什么?呃……”
一道闷哼截断了他的话语,接连伴随着多声惨叫响起,腥红的血雨洒进了溪水之中,阿昭心底一沉,紧紧屏住了呼吸,透过波动的水面,她望见暗淡的月色中,溪边站着两个长身玉立的男子,一人身着玉色华服,通体气派,另一人却隐在树影中看不清形容。
那声音润朗的男子笑说:“行
云流水,一气呵成,你这剑术着实了得。有你在,不愁我那好父亲不会功败垂成!”
话落他发出一声极痛快的笑,两个人转身一起离去。
待脚步声消失许久,阿昭才放心地从水底潜出,她跑上前去查看那一地武岳官兵的尸身,无不是一剑封喉当场毙命,十几人就连伤口的尺寸和平整度都如出一辙,可见下手之人是何等武艺高强剑术超群。她低沉着双眼望着四周空旷无声的山林,万千思绪涌上心头。
方才那二人究竟是谁?
放眼武岳境内,除了她,还有谁会想要云泽使者死在武岳?
方才那将领口中所唤的“大公子”
又是何人?
难不成是薛诤?
可是云泽使者若死于勃州境内,昌宁侯府即便不被朝廷问罪,也难逃责罚,这对薛诤绝对没有半点好处,他没有理由这么做,那方才那人又是谁呢?
肩头的伤口经水泡发发出阵阵撕痛,阿昭脸色一白,为妨使团余下之人追来,还是尽快离了此处。
她寻到安全地方处理了伤口,将就歇过半夜,翌日背着一篓蚌菇赶回了昌宁侯府。
云泽使者与武岳护卫将领于勃州境内被刺杀的消息一大早已经沸沸扬扬传遍了勃州城。昌宁候常年驻扎勃州数百里外的北关大营之中,并不掌管勃州吏事,云泽使者和护卫将领均死于此处,虽非他的职责,但到底有损声誉,为妨朝中小人攀诬生事,他还是遣家臣前去
宁都递了一封请罪的奏章,并派了亲信将领前来辅助勃州郡守彻查此案。
能死的人都死了个干净,除了一杆毫无徽标的利箭和十几具一剑毙命的尸体,几乎什么线索都没有,查自然是什么都没查到的。
至于事后武岳是如何向云泽交代的,那就是朝廷邦交之事了,寻常人并没有谁去关心,倒是武岳与云泽相交之地侵扰边境的流民愈发比往年多了起来,令武岳当权者颇为头大。
“嘶~”
阿昭倒抽一口凉气儿,嗔戴月一眼道:“你轻点儿!”
戴月没好气地一声哼,放轻力道给她敷着药膏,“现在知道疼了?叫你一个人自作主张跑去冒险,你要是有个好歹,我和披星怎么和阿爹交代……”
“行了行了,我知道错了。”
阿昭连忙讨饶,这些时日被这丫头念得耳朵都要长老茧了,幸得这些日子她忙着采买食材,并未去厨房干什么重活,伤口正好得以休养,现下已经结了痂。她穿好衣衫,算算日子,昌宁候和大公子也是这些时日就回了,她那天的疑惑,应该很快就能见分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