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试图板起脸:“我与你伯母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
顾湘眼底的目光一寸寸冰寒了起来。
瞧瞧,这就是她的母亲,对别人就唯唯诺诺的,可是对她这个女儿,又想着掌控她,企图让她跟着她一起低头,只为了她能得到男人那一星半点的怜惜。
谢宜笑在一旁道:“长辈说话,作为晚辈的,插嘴确实是不合适,不过这事情到底不是小事,二表姐作为当事人,自然也是有资格问个明白的。”
“二舅母,宜笑也有些好奇,二表姐如何与那孙家表哥两情相悦了?这事情怎么连二表姐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二舅母是听什么人说的?”
“其实这事情,说小了也小,便是有人胡说八道,胡言乱语,可是往大了说,便是败坏长宁侯府姑娘的名声,是长宁侯府的仇人。”
“想二表姐堂堂侯府嫡女,金尊玉贵,身份可不是一般姑娘能等同,辱了二表姐,便是与辱了长宁侯府没什么两样。”
谢宜笑说罢,便止不住地咳了两声,仿佛脸色更白了一些,明镜又是给她顺气又是喂了她一些温水。
顾湘想嫁武安侯世子,她劝过,但是顾湘觉得这是她爬出泥潭的好机会,也知道她将来要过什么日子,她也随她去了,毕竟人是为了自己而活,知道自己要过什么日子,觉得能过下去就行。
原本谢宜笑让顾湘去找周氏之后,也不打算管了,且看顾湘自己的本事和命了。
只是此时孙氏实在是太过分了,这是要将亲生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啊!
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顾湘被这样坑。
孙家是个什么家里?其实就是个烂泥坑,没权没势没钱财,而且还个个端着架子。
顾湘堂堂侯府嫡女,便是挑不上像是武安侯世子这样将来有爵位继承的,可是帝城这么多的贵公子,也多的是人愿意娶她,愿意和长宁侯府结亲。
便是再往下一些,探花进士,也多的是人愿意娶她的。
这哪一个不比孙家那个烂泥坑强多了。
“宜笑说的不错,我倒是想知道,是哪一个胡说八道,败坏我长宁侯府贵女的名声!”
周氏目光冷然,“二弟妹,你且说,你是听何人说的这些话?我来给你们做主。”
孙闻言脸色苍白,磕磕巴巴的说不出话来,似乎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的样子。
洪氏脸色见此,脸色极其难看,她豁然站了起来:“长宁侯夫人,我敬你一声侯夫人,是给你面子。”
“且不管他们二人是否两情相悦,我先前便说了,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姑奶奶和姑爷都答应了,容不得你这个隔房的伯母反对的。”
“她不能反对,但是我这个老太婆呢!孙家的,你们算得什么东西,我长宁侯府的姑娘,也是你说娶便能娶的!”
我便是看不起你们孙家又如何?
是江氏来了。
江氏由献姑扶着从门口走了进来,她目光扫过一周,最后落在了洪氏和孙氏这二人身上:“孙氏,你说,阿湘的亲事,我这个老太婆到底做不做得主?”
“顾老夫人。”
“婆母。”
“祖母。”
屋里的众人皆上前去行礼。
谢宜笑由着明心扶着上前,她望了老太太一眼,眼底的酸涩怎么也止不住:“外祖母。”
江氏上前来扶住她,见她脸色苍白,有些生气:“是阿娇啊,你来这里做什么?谁让你来的,你身子不好,还不回去歇着?”
谢宜笑握着她的手,忍下眼中的眼泪,使劲摇头:“我没事呢,就过来坐一坐。”
谢宜笑是知道这位老太太的,也知道老太太是真的心疼原主的,她原本就想着,日后若是自己有能力,定然要护着老太太,别是让她跟书中的下场一样,连个善终都没有。
如此,也算是对得住原主了。
占了别人的身躯,便是没有伤害人家,但是总是承有一份恩情在的,为她孝敬父母长辈也是应该的。
别说什么不是原主,那一切便与自己无关,可是你占的好处呢?侯府贵女的身份地位钱财,怎么不说与你无关,不是属于你的?
像是女主这样的,占了顾幽的身体,还将她一家害得这么惨,也不怕顾幽从地狱里爬出来活撕了她。
只是她没想到,这位老太太竟然长得和她前世相依为命的奶奶一模一样。
她幼时父亲早逝,母亲得偿所愿嫁给了她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头也不回地走了,还是老太太一手将她养大。
只是在她高三那年,老太太得了一种罕见的病,需要长期治疗,也需要很大一笔钱,不过是短短半年,家里那点微薄的积蓄便花得差不多了。
那时,她只得退学打工赚钱,可是她那会儿只是一个连高中都没毕业的女孩子,就算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都凑不够治疗的钱的。
也还是她的好朋友帮了她,说是她长得好看,可以试试做网红,录制做手工艺、做美食的视频,还有卖货之类的,像是衣服鞋子化妆品,她都可以做的。
她努力又认真,不懂就去学,确实也做得不错,从大家迷恋她的颜到崇拜她的手艺喊仙女小姐姐不过是一年的时间。
当然,她也赚到了治疗老太太的钱。
只是后来老太太还是没有留住,永远离开了她。
“哎呦,你哭什么?”
江氏见她又要掉眼泪,也顾不上别人,“好阿娇,莫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外祖母,外祖母给你教训他去。”
谢宜笑摇摇头:“宜笑没事,就是想外祖母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