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煌天离开许久,司御旻依然静静地跪在这片昏暗幽绿的世界里。
像是在自省着什么,又像是在谋划着什么。
我爬出他保护的范围,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对面。
他的目光慢慢下落,落在我的脸上,眼神静得没有任何情绪,像是被雨淋过的石头,格外冰冷。
我不喜欢他此刻过于平静的眼神,宛如看着一个灵魂,正在慢慢沉入冰冷的水泥,封锢。
他久久看着我,眼神竟是轻轻颤动,浮出了一丝波澜:“你为什么护我,我明明想杀你……”
原来,他知道啊。
我伸出手,抓起他地上的断,放到他面前:“疼。”
他的眼神骤然颤抖起来,泪水一下子溢出,朝我扑过来,紧紧抱住我,然后,嚎啕大哭。
他……又哭了……
“啊——啊——我那么坏……你,你们为什么都对我那么好——”
“啊——我是坏蛋——大坏蛋——我还把你扔水池里——”
“啊——潇潇——对不起——对不起——”
他终于对我……说出了“对不起”
。
“我以前……没有好好保护你……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着最诚挚的诺言。
此时此刻,这个哭成孩子的他,才是那个我熟悉的司御旻。
我好想问刚才是不是你又在演戏。
但听着他的哭声,我觉得已经不再重要。
屠刀始终只是刀,本身没有善恶,能斩奸除恶的,就是好刀。
“狠”
,也同样没有善恶,对魔鬼够狠,才能更好的守护世界的美好。
下一场狩猎还有一年。
但再过两个月,我就能好好说话了。
到时,猎物由我来选,谁生谁死由我来定!
我的目光,也阴狠起来。
我要让那些小恶魔们,好好感受地狱的滋味!
司御旻背着我离开了小黑屋,我擦了擦他哭花的脸。
男孩都好面子,别让凤崎看到你哭成了一个大花脸。
“潇潇你对我真好……我太坏了……”
他背着我还在一路骂自己。
“没有人敢在帝父面前保护我……敢替我挨打……我母后都不敢……”
我趴在他后背笑了,算我没白护你。
他抬手用袖子擦擦还源源不断流下来的鼻涕:“你愿替我挨打,我将来就算真成你舔狗,我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