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作罢。
很快,月光照耀的庭院里,狼群们也跟着睡熟了。
泡在水缸中的陈冶,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深山,大宅,清水,狼与小丫头。
觉得自己仿佛身在梦境中,美好的竟不真实。
次日。
沈宁宁起来的时候,秦奶奶正在跟陈冶说话。
陈冶按照小家伙的吩咐,一直泡在水缸里没出来。
这会儿日头初上,水温已经变高了。
秦奶奶刚出房门的时候,看见院子里的大缸中有个人头,差点给她吓一跳!
还好狼四围在她身边,舔了舔她的手,示意这个陈冶不是坏人。
秦奶奶走上前,一下子认了出来,这是陈婆婆的儿子。
“陈家娃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次沈宁宁借钱给陈婆婆的事,秦奶奶也知道。
钱不都寄过去了吗?
陈冶无奈地说:“回来有一段时间了,之前在边关,不慎感染,可能是疫病。”
“如果按军规处置,得了疫病的人,只能杖杀。”
“但副将军照顾我,愿意留我一命,趁我没有病重的时候,寻了一个罪名把我赶出军营。”
“那二百两,是我回家的盘缠,只不过身上有病,不敢露面。”
也得亏了这些钱,他在路上才能隐姓埋名,不至于渴死、饿死。
秦奶奶露出心疼的神色:“真是可怜孩子。”
她走过来,想帮陈冶再加一桶水。
但陈冶却急急地说:“秦奶奶使不得!我要是疫病,您最好别靠近。”
“小姐帮了我,我已经无以为报了,万万不能再拖累你们。”
沈宁宁一边系紧夏衫上的盘扣,一边迈着小脚过来。
声音糯糯:“不会哒!泡了一晚上,你的症状应该好多了。”
她说完,陈冶自己抬起胳膊看了看。
果然,昨晚挑破的泡,原本血糊糊的流黄水。
但这会,竟已经淡的只剩下肉色。
往常水泡瘙痒难忍,可眼下,他什么感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