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毅染没张嘴,只是淡淡地看着眼前这个人。注视几秒后,他躺了下去,将被子往上拉了拉,闭上眼。
“多少得吃一点?”
见他不答,时柯羽又补充一句:“阿姨会担心的。”
但床上的人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下午刘茵提着饭菜来医院时,白毅染就提出要出院,刘茵劝不动,就只好依着他。
几人回到荣科大附近的别墅后,三个人在一起过了好几天热闹的日子。后来,刘茵工作那边实在是不能推了,这才订了飞广州的机票。
送走刘茵后,时柯羽察觉到白毅染脸上的笑顿时就没了,仿佛这几天的笑容都只是装给刘茵看的。
回到家,白毅染就进房间锁上门。没一会儿,就从他房间里传来吉他弹奏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时柯羽靠在门外听他弹,却被不合时宜的铃声打断。虽然他迅挂掉了电话,但似乎还是打扰了房间里的人,吉他的旋律没有再响起过。
此时,房间里的人也警惕着,他不知道时柯羽就在自己房门外。他抱着吉他坐在原地等着,想等门外的人离开。
但直到他困了,也没有听到门外有离开的动静,他只好爬到床上睡觉。
后来,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好像听到门外的人说了句什么,但是记不清了。只知道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时柯羽已经不在家了。
快赶到公司,刚一办公室,时柯羽就看见南懿深等在外面。
neuratech是一家神经科学领域的初创公司,是国内少有的专注于开脑机接口技术的公司。两人就收购neuratech谈了将近半小时。
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后,时柯羽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开门时,看见白毅染正站在窗边,望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他走过去,窗边的人似乎才察觉到,但似乎没有要说话的打算,只是迈出脚,像是要离开。
“毅染。”
时柯羽叫住他。
前面的人停下,没有转身看他,只是这么僵直地站着。
时柯羽走上前去,从西裤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取出里面的物件,递到白毅染面前。
白毅染没有低头看,但还是用余光瞟到了,是他丢掉的那把钥匙。他眼睛始终看向别处,此时却摊开了手。
时柯羽将手中的钥匙放到他手心。
白毅染握着钥匙,抬脚就走,却不是回房间的方向。时柯羽直觉不好,接着就看见白毅染走到窗边,将握着钥匙的那只手伸出去,然后摊开手,钥匙就顺势落下去。
突然,一声雷鸣,吓得白毅染手抖了一抖。他抬头,才现天空早已乌云密布,于是离开之前关上了窗。
身后的人就这么僵在原地,顿时觉得胸口仿佛被重物压着,有些喘不过气,他抬手捂着心脏的位置,试图压下一阵阵的痉挛带来的剧痛。
没一会儿,雨夹着雪倾泻而下,拍打着玻璃窗,出凄厉的嘶鸣声。窗外的花园在暴风雨中颤抖着,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
房间里,灯光昏暗,白毅染坐在靠近窗户的沙上,静静地望着楼下灌木丛中狼狈翻找的人。
后来,翻找的人湿透了,整个人狼狈不堪,但似乎是因为找到了丢失的东西,他笑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开心没有维持很久,之后他就一直跪在泥地里,手把什么东西摁在胸口,哭了很久很久。
深夜,天暗得不行,周围似乎只剩下废墟。
此时,泥地中的人紧紧攥着手中的钥匙,随后打了个电话,出了别墅。
江寅抵达时,整个人呆住。
灯光昏暗,眼前的人却狼狈得过于明显。江寅不敢信,平日里清冷矜贵的总裁此时头凌乱、满身污泥地站在他面前。
时柯羽:“去老宅。”
声音有些哑,江寅想问他要不要去趟医院,但因为周围极低的气压,他没敢问,只是在询问了老宅的具体地址后动了车。
这是时柯羽回国后第一次回老宅,虽然是晚上,可老宅里依然一片亮堂。
以前种的花儿啊,树啊,都不见了,只剩一些草坪,和大片大片不知种着什么的条带,里面似乎还有些枯枝烂叶腐烂在土里。
最终,他来到信屋。
信屋的锁上了灰,但不是很厚。他缱绻地摸了摸门上的锁,然后掏出兜里的钥匙开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