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铄这一走便踏遍了江南大半河山。他先是去了叶氏祖籍,处理过那里几笔出了问题的生意之后,又转而往东,经江南省,至广宁。
来打算九月回京,却又忽然传来他外祖母去世的消息,于是他只得赶去海宁为外祖母奔丧。
这一路辗转下来,在回京已经是冬天。
算算时间,自己这趟出来将近半年的时光,而嘉莹郡主已经怀孕七个多月了。欧阳铄一路往北,走的十分心急,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飞回去。
紧赶慢赶,敢在腊月里过了淮水,算算时间,如果快马加鞭可一两日到京。
欧阳铄派人先一步日夜兼程回家送信,自己也甩开侍卫随从,只带两个厮策马疾驰。
眼看京城在望,欧阳铄骑在马上看了一眼落日余晖,刚要吩咐下去先找个客栈歇息一晚,明日再进京,便见前方一道蓝影如惊鸿飞过,眨眼间便到了眼前。
“三哥”
欧阳铄忙策马迎上去,“你怎么来了”
“快些跟我回京你媳妇要生了”
蓝苍云飞至近前,转身坐在欧阳铄的马上,狠狠地踢了马腹一脚,骏马吃痛,嘶溜溜长鸣着狂奔而去。
“啊”
欧阳铄在马背上颠簸浑然不觉,傻傻的回头问“不到日子啊”
“据是从陪楚王妃在后花园赏梅花,不心滑了一跤,早产。”
“怎么会这样”
欧阳铄顿时觉得心口开了一个大大的洞,冷风直接吹进去,冰冷冰冷的疼。
蓝苍云把欧阳铄带回京城的时候是四更时分。
此时嘉莹郡主还在产房里,痛苦已经让她失去了叫喊的力量,进进出出的婆子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端。院子里叶逸风和杜玉昭都在。
“大哥”
欧阳铄被冷风吹了一路,全身早已麻木,连话也不出来了。
叶逸风组织了一下语言,握着欧阳铄的手,低声道“刚刚产婆出来回过,时候不到,孩子还没转过来,胎位不正,所以生产很困难。”
“那会怎么样”
欧阳铄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他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刀子滑过,一个简单的吞咽动作就是撕裂般的疼。
“还不知道。”
杜玉昭的眉头也皱成了疙瘩。
冷风呼啸,忽然有雪花飘落下来。院子里四个男人直直的着,产房里锦瑟和玉花穗一边一个握着嘉莹的手给产妇加油“棠儿,很快就好了。当初我生弘儿的时候也这样,反正就是疼嘛,老人生的时候疼的越厉害,孩子跟娘就越贴心。”
玉花穗也“就是啊,加油,崔妈妈快了,再加把力气”
产房的帘子被人呼啦一下掀开,楚王妃派来的人进来回道“四爷回来了”
身体被汗水湿透的嘉莹忽然睁开眼睛问“真的”
“就在院子里呢是连夜赶回来的。”
“终于回来了”
嘉莹虚弱的笑了笑,笑容还没散开,又被阵痛给冲散。
锦瑟看着嘉莹憔悴痛苦的神色,忽然觉得心酸,无奈,甚至还有些自恨。
这个清纯如泉的姑娘对欧阳铄一往情深,但欧阳铄却连最起码的回应都懒得给。而造成这种局面的重要原因又是因为她锦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