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有意无意少记过几笔钱,也少写过谁的几块十几块钱。
其实,记到最后,都有谁来,他也不记得了。
孟西忙改口,赔笑哀求道,“警察同志,我还钱,我还钱。但我现在真拿不出这么多钱。我打个欠条,行不行我肯定还钱。我现在就还钱。”
孟西又从上衣兜里掏出两张大团结,翻了翻身上所有的兜,全身上下的,兜布都翻出来,还是差了五十多块钱。
“警察同志,我是真没钱了。我给你打个欠条,行不行我还,我一定还。”
张鹏无动于衷,孟西又看向孟宁,低三下四,再没刚刚的盛气凌人,“宁宁,我是你三伯,你亲三伯。你帮帮你三伯,刚刚真是我做错了。你快跟警察同志说说,我这有钱了一定会还给你的。这都是误会一场。我们都是亲人。我不会害你的。”
孟宁紧紧抱着冬冬,眼睛红肿着,声音讽刺冷漠,“三伯父,你把钱还给我们。我想我爸就是在天上知道了,也会感激你的。”
张鹏挑了挑眉,倒有些意外,这姑娘倒是个有脾气的。
“行了,没钱是吧。打欠条,可以啊。”
张鹏声音懒懒的,“咱们去你单位,找你领导打个欠条。从你单位工资那扣。这个行吧”
“不行”
孟西情绪一下又激动起来,再次改口,“不行,不能去我单位。我有钱。警察同志,我有钱。我们家有存折,我有钱。”
一直抱着孩子坐在小床上哭的江平闻言站起来,“没钱了,折子上早就没钱了。”
孟西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怎么没钱,我过生日的时候,我弟给我拿的钱呢你是不是都拿你们娘家去了。”
江平捂着脸,大哭起来,要紧嘴,“哪还有钱,家里三个孩子穿衣吃饭,哪个不要钱。我们家是没钱了,真的没钱了。”
她刚把自己留着家里过冬的钱都拿出去了。
哪儿还愿意再出钱。
孟西又想给她一巴掌,被张鹏按在椅子上。
孟西咋呼起来,“你不取钱,是不是真想让我没了工作。我工作要是没了,看我打不死你。”
江平扑在床上痛哭,“你打死我吧,反正我这日子也过不下去了。”
张鹏见惯了这种没出息的男的,在外不敢哼一声,回家只敢打媳妇。
当下,他也没个好脸,拉着孟西往外走,“走吧。”
可真当他拉着孟西往外走的时候,江平又开始改口。
“我拿钱,我拿钱。别带走我男人。我拿钱还不行吗。我拿钱。”
孟宁“”
在去银行取钱的路上,孟宁还是不能理解江平出尔反尔,随时改口的行为。
康飞帮她抱着冬冬,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其实我们工作中,经常会遇见这样的情况。明明说着要受欺负了、挨打了,可真当我们开始调查问询的时候,往往她们又都会改口。再往外传,就变成一开始我们警察威胁恐吓她们这么说。什么离奇的话都出来了。”
孟宁还是不懂,“是挺奇怪的。挨打了还想着过下去。”
康飞也是个小年轻,对象都没谈过,“可能是为了孩子。”
“可生活在家暴阴影下的孩子,真的会健康地成长吗”
“他们真的是为了孩子吗还是只是把孩子当做借口。”
康飞一怔。
到银行门口,冬冬乖巧从康飞身上下来,仰着小脸,“谢谢哥哥。”
“不客气。”
孟宁蹲下来,给冬冬拽了拽秋裤和裤腿,又把他摇摇欲开的鞋带,解开重新系了下,“乖乖的别动。”
“嗯嗯。”
冬冬夸张地点了点头,露出笑,“我最乖了。”
康飞在一旁看着,视线定格在孟宁侧颜上,秋日暖阳透过树梢,映在上面,烁着光影,温柔宁静。
他心跳莫名的慢了半拍。
张鹏嘴里叼了个随手从树上摘的叶子,撞了下康飞,压低声音,带着调侃,“看上人姑娘了”
作者有话要说鞠躬,感谢请牢记收藏,&1t;